第一百一十四章,知错就改(1 / 1)

面对他这般诚意道谢,阮软道:“他应该还会来的,大家先想对策吧。”

光靠吓唬是无用的,等到钦差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将毫无反抗之力,像是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几人左于大堂上皱眉苦思,最后熊天道:“那些泼皮在山下侯着,我们当今之计便是趁着夜里天黑,弃山而逃。”

“没错。”暴虎点头同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大家伙还剩一口气,便有办法应对。离狡兔山稍近的还有狐狸山,到时候我们带着兄弟们去把他们的寨子抢了!”

阮软沉默着,指尖搭在桌上。

熊天朝她望了眼,询问道:“阮公子,你又何高见?”

她摇头:“你们寨子里还有很多粮草,准备带走吗?”

“自然不带。”熊天语气沉下来,道:“到时候我会放一把火,将这里的粮草全都烧了!”

他不会将这些留给那群官兵的!说什么他们劫了官家的粮钱,真够恶心人。

“烧,烧了?”阮软皱起眉,“太浪费了,多少人吃不上饭,你说烧就烧?”

“总之,我是不会将这些东西留给他们!”

“那你给我吧。”阮软郑重其事,没在说笑的模样。

站起来整理好衣角,拱手弯腰鞠了一躬,“熊大哥,在下急需这批粮草,还望你能谅解。”

“什,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今年大旱,凭民县的百姓颗粒无收,还被当地的官府压榨,如今民不聊生。所以外面花玄楼的人为了解决此事,特来攻讨狡兔山。”

“呵。”暴虎听完阮软的讲述,不在意的甩了甩手,“他们没粮食便来抢我们的?虽然说我们的粮食也是凭本事从别人那里抢来的,但抢来的就是我们的!给不给是我们说了算。”

阮软便道:“那若是他们凭本事来抢,抢走后也便是他们的喽?”

“这......”

暴虎被绕进去了,瞠目结舌好一会儿盯着阮软,“你,你是花玄楼人吧?”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阮软。”她这次又拱手弯腰作揖,鞠了一躬,“先前骗了你们,对不起。我确实是从花玄楼来的,在林子里迷了路,之后为求保命谎称自己是土匪。骗了你们,对不住。”

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看向熊天,他面色凝重,双目愣愣的看着阮软,好半天方才开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阮软想了想,“其实,我还是个女的。”

暴虎:“......你是女的?”

黑皮:“你居然是女的!”

熊天:“你居然......欺骗我感!,往我把你当成兄弟,结果你却是个女子!”

得了吧,你昨日还差点把我杀了。

阮软摸了摸鼻子,“兄弟,咱明人不说暗话,这粮草与其烧了,不如救灾民于水火。”

熊天冷笑:“呵,我为何要将粮草给你们这帮骗子。”

正此时,门外的小厮心急如焚的跑进来。

“不好了!”

“又,又,又来了群攻寨的!”

话音刚落,苏羡已经带着一群黑衣暗卫走进大堂。

那人一席黑衣清冷,入鬓的长眉间染着淡漠之色,逆光而来,勾勒出冷硬的下颚线,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是一件极佳的工艺品,没有半点瑕疵。俊郎如他,周身却弥漫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他对阮软招手:“过来。”

“不准动!”

熊天不知何时取来把匕首,直接抵在阮软脖子上:“你戏耍与我,凭什么觉得我会放了你。”

阮软照他说的站好,目光忍不住扫向苏羡。

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神情鸷狠狼戾。

“你最好祈祷你的手是稳的。”苏羡眼底涌起凛冽,“倘若伤了一根阮软毫毛,我便要狡兔山所有人为她陪葬!”

“我的老母。”熊天嘬了嘬后牙槽,将手里的匕首扔在地上,对阮软道:“看来你在花玄楼还挺受重视的。也罢,粮钱给你们总比给官府好。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和苏羡说。。”阮软惜命的摸了摸脖子,“我做不了主的。”

“苏羡?”熊天看过去,“他是苏羡吗?你的那个小媳妇?”

小媳妇?

苏羡脸上的神情突然不再凝重,唇角微微上扬,眼底竟然还透着一抹娇羞。他走到阮软身旁,似不经意的牵起她的左手。

在她耳边小声道:“若下次同别人介绍,可唤我相公。”

想了想,补充道:“小相公也可以。”

她眨巴眼睛,问:“......苏羡,你......出门前喝了酒?”

“没有。”既是来见她,怎可身染酒气。

“那你为什么说胡话。”

“行了行了。”熊天打断他们的话,“若是打情骂俏,回去后关着房儿再说,现在咱们说些正经事。”

他们正面临生死存亡,结果这两人一见面便讨论什么小媳妇小相公的。

“粮草我可以给你,但我们这么多兄弟的命,你得给个保障。”熊天心里盘算了下,他这儿好有两百五十一个弟兄,若是全都出逃,身后便是数千官兵的追捕。

等他们赶到狐狸山道时候都已经精疲力尽了,那什么同别人斗争。

苏羡将阮软拉到身后挡住,问熊天:“那你想怎么办?”

“粮钱给你们。”熊天眼珠子转了转,“我和这些弟兄们也附送给你们。”

“买一送一?”阮软探出小脑袋,“还挺划算。”

“不行。”苏羡想都没想,一口回绝:“羊草本就是我们凭本事抢的,至于你和这些兄弟以抢夺百姓粮草为生,与我们花玄楼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熊天想要反驳什么,但仔细琢磨苏羡的话,确实没错。

他道:“这世道艰难,若想要生存,不只能去抢嘛?再说了,如今你们把我们的粮草抢走,然后去救济灾民,这不就相当于我们没抢吗?”

毫无道理又些逻辑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阮软扯了扯苏羡的袖子,小声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要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