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一山二虎(1 / 1)

苏羡看了眼她手中的荷包,道:“你上次给觉星绣的大鹏展翅荷包倒是颇有意思,这样吧,那一两银子拿荷包来抵如何?”

她整个人愣住,莫非是不乐意?

实际上,阮软是傻眼了。她绣的那图案可以说是鬼画符了,鸟不像鸟,鸡不似鸡的,只是凭借“大鹏展翅”的噱头而已,实则既不华丽也不实用。

她的针线活根本拿不出手啊。

“不愿意给我绣?”苏羡问。

阮软摇头实话实说:“不是不愿意,是因为我绣的太丑了,上不得台面,你若是佩戴出去了,估计会被人嘲笑的。”

天地良心,她说的都是大实话。

苏羡勾了勾唇:“无妨。”

接着,他才解释起追踪迷的事情。此药味道雅淡,很难被人察觉。而江湖上有人专门饲养了一种巴掌大的蚂蚁,名为寻香。

它们自小生存的环境中充斥着追踪迷的味道,之后经过长期训练,能够准确追踪被下药的人。

因此,给傲犬下追踪迷的人,就是为了能通过它找到苏羡的位置。

阮软直叹惊奇,“我还从来没见过巴掌大的蚂蚁。”

“你想看?”

想是想,但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做,便只能道下次有时间再去看。

待马车稳当的停在吴家旧院前,阮软对苏羡摆手:“拜拜。”

“什么?”

“就是再见的意思。”

他皱眉依旧不解。

阮软耐着性子解释:“就是下次再见的意思。”

说完掀开帘子,跳下马车。苏羡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学着她方才的手势,心里默念:“再见”二字。

“主子。”

当觉月掀开帘子,苏羡的手正停顿在半空中,之后佯装淡定的收回,撩了下额前墨发,问:“什么事?”

“主子,接下来我们去哪?”

“暗所。”

“......是。”觉月心道主上怎么突然去那个地方。

街中最热闹的银楼,富商巨贾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却不知就在银楼后院,一辆马车悄然而至。

苏羡轻车熟路的穿过走廊,此时银楼的掌柜的文叔急忙赶来,俯身揖了揖,“主上,二皇子已经将人送来了。”

“在哪?”

“请随我来。”掌柜的撩起袍角,紧步往前带路。

七绕八拐走到一处隐秘的书房前,门口正有两位小厮看守。走进去空无一人,文叔移动桌上的那本《佛说》后,墙上的暗门移动开来。

行至三分左右,下了楼梯后,底下密室方才显现出来。

铁制的牢笼坚不可摧,让里头的人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女子披头散发,垂着脑袋看不清她的样貌,身上穿的是褴褛囚服,还有些干涸的血迹混着污浊黏在上面,狼狈不堪。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深深的往里凹陷进去,血丝密布,看清来人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苏羡!我要杀了你!”

仔细瞧之,此人正是李华之女,李红月。

“是你,是你陷害我父亲,你害的我一家被皇帝灭口,你这个贱人,必遭天谴!”满口的唾弃,李红月疯了似的朝牢笼扑来,伸出双手,精瘦的十只爪子狰狞弯曲,想要拧断苏羡的脖子。

“陷害?当年你父亲谋害我一家时,可曾想过天谴二字?”苏羡质问道,“难不成从李家搜出的龙袍,也是陷害?”

李红月目光闪了闪,踉跄着往后退却,最后无力的摔倒在地:“呵,呵,呵。”一声声从喉咙里头滚出来,掺杂着奇怪的“滋滋”声,好似机器坏损的声音。

因果循环,都是报应。

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语气苍白道:“你杀了我吧。当年我父亲留了你,也只是为了借用花玄楼的势力,现在你也不必留我一命。”

“想死很简单。”苏羡面似坚冰,眼底无尽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就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魔般,渗人可怖。

他道:“李华死前跟你说过什么?”

李红月面无表情的撕掉嘴角的死皮,“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别人铲除苏家。树大招风......”她突然清厉厉的笑起来,白牙森森,“苏羡,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满脸阴沉着,突然上前扼住李红月的喉咙,五指收缩,只需稍微用力便能让手中的生命失去气息。

“你们李家的人,我一个都不相信!”

将人甩开,李红月趴在地上猛烈咳嗽,眼角泛红。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她边咳边笑,嘴角挂着阴冷的笑,“苏羡啊苏羡,别以为我不知道,李家谋反的证据是你告诉王将军的。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仇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将所有事情告诉你?”

李华被抄家,全府上下都被压入牢中。李红月这才知道父亲谋害兄弟,意图篡位的那些事情。

怪不得他不让自己与苏羡来往......仇人家的儿女,怎能生出爱意!

让李红月至今不解的是,父亲如何狠得下心,将通敌的罪名安在曾经的好兄弟身上。

她不得而知,现在也不去想父亲可曾遭受过良心的谴责。

她只知道,李华死前说过,苏家的人来报仇了。定是苏羡找出的证据,因为凭借王家的势力,根本动不了他!

败将之人,无力回天。李红月只恨,恨苏羡为何还要复仇!当年他没死已经是侥幸,为何不去隐姓埋名过完一生呢!

李红月在牢中破口大骂,叫嚣着有本事杀了她,反正她不会透露半个字!

“用刑。”苏羡冷声说道,没有一丝人情味。

嘴巴再硬,也总有张开的那一天。等她将花玄楼上千道刑法过了,还坚持不说的话,这才是真正的血性。

只是,将将用完针型,李红月便苍白着脸,恶狠狠的咬着牙:“苏羡,你已经报完仇了!究竟还要知道什么!”

李红月面目狰狞,指尖不断往外渗血。这是方才用针扎进去的洞孔,还未愈合起来。

苏羡问:“除了李家,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情。”

苏家不易被扳倒,更何况是李华一人。

见她不说,苏羡冷然开口:“用刑。”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李红月突然抬头,“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