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站着别动!”
因为兵官的大喝,阮软吓得一跳,不自觉的转过身看过去。
那人骑着高头大马,墨色直襟束腰长袍,浓眉挺立,阴鸷的双眸微微眯起,给人扑面而来的压力。
王恒逸笑的不怀好意:“阮软,好巧。”眼底阴森探不见底。
不巧。自从上次手下回禀看见过阮软,他便分发下画像,命人仔细看寻,只要发现这个女人的踪迹,立即报告给将军府。
敢给他难堪的女人,要亲手抓住折磨。
“是,是你啊。”
阮软刚开口,四周的官兵举起长矛对准他们,仿佛只有说些不好的话来,尖刃便会刺破他们的喉咙。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眉梢一挑。
“你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王恒逸语气夹杂怒意,因为周围人多,碍于面子不好将她逃婚的事情说出口,于是道:“你说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眼看那些长矛逼近,阮软微微一笑:“您说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刀戈相向呢?”
说完,对旁边的觉月看去,轻轻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因为王恒逸的武功并不在苏羡之下。
“阮软姐放心,我们定会护你周全。”
觉星手持长剑护在她的身侧,觉月亦是如此。
“虽然我很感动,但是......你们打不过他。”阮软实话实说,压低嗓音:“这家伙厉害着呢,你们先回去,说不定还能搬救兵来救我,否则大家都别想离开。”
“呵。”
高马上的男人满口嘲讽:“我耳朵没聋,能听得见你在说什么!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她居然还让外面的野男人搬救兵,可笑可恶!前段时间是和喂马的小厮跑了,先是身边又出现两个不知名的男人。
哼!
王恒逸像是要把手里的缰绳拽断,眼里燃着怒火。
“你放他们走,我跟你回去。”阮软语气强硬,显然不是商量,而是在通知。
“你算什么东西!”
“这就要问你了,我的王将军~”阮软故作羞涩的朝他抛去媚眼,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条雪白的帕子,捏在手里轻轻的扬。
红唇魅惑,勾着狡黠的笑,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阮软甩开帕子,抹了抹本就没有的泪花,声音凄切:“人家自然是你要找的人了。瞧瞧这大张旗鼓的阵仗,是想要向所有人讲述你我间的爱恨情仇不成?”
王恒逸的眉像个小山似的,隆的老高。心中疑惑不解,他怎么会想别人讲述爱恨情仇的故事?不对!
讲述......反复咀嚼这两字,总算是明白她的用意。这是想要告诉天下人,他王恒逸被女人给甩了!
“阮软,有你的。”他狠狠的嘬牙,不曾想自己也会被面前的小女人威胁到。
“诶,王大人,这种事情不丢脸。”阮软笑的像只狐狸,用口型无声对他说:
“你是我不要的男人。”
王恒逸怒极,大喝:“把这些逆贼绑回府上!”
“放他们走!”阮软也提高音量,大声说道:“王将军,你怎么处置我没关系,但是我的朋友必须放走!否则我的嗓门大,说出一些某人强抢民女的话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街上不少百姓正在好奇的伸头张望。
王恒逸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如同神邸,是护国佑民的大将军,一直都是为人敬仰的。可是,身份地位越高,就越受人的关注。
在欣赏其他人优秀面的同时,也在想着法儿找他的缺点。
百姓们听到“强抢民女”四个字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眼巴巴的望着阮软,期待她能说些更具有劲爆性的话。
王恒逸乃将门虎子,高门大户人家出身,多少是爱惜颜面的。
“将这个女人带回去!”他道。
反正他的目标是阮软,其余人带不带走的也无所谓。不过,在她的威胁下做出决定,心里很是不耐,异常烦闷。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坚毅果敢,以前可从来不敢大声说话,每每看见自己的时候,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副畏缩的模样。
眼看着官兵的身影越走越远,觉星吸着鼻子:“我好感动。阮软姐为了不拖累我们,居然自愿和姓王的走!”
小翠和觉月相互对视,同时选择转身离开。
“喂!你们俩怎么这么没有人性!阮软姐都被抓走了!你们还这么淡定嘛?”觉星追上,怒气冲冲的质问。
“回去。”觉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觉星,说:“搬救兵。”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王将军多年沙场征战,威名远扬,武力高深,怕是只有主上能与之抗衡......
阴暗柴房。
雷声渐狂,大树的枝丫折断腰肢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凌厉的狂风叫嚣,将窗户怕打的咔咔作响,些许瘆人。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天气,熟悉的遭遇。
双手被绑,谈不上温柔,腕上被勒出紫红色的痕印。阮软靠在墙上,正襟危坐,灵活的脑袋瓜子不停思索,应该如何应对王恒逸。
看着他冷酷嗜血的表情,阮软有些紧张。
“骗婚,悔婚,私奔,偷袭。”王恒逸皱眉细数她的罪行,双手背在身后,冷哼:“阮软,你真够可以的啊!”
她缩了缩脖子,先是挣扎几下,发现绳子束缚的很紧,挣脱不开,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王大将军,您说的后面三项我都认,可是我啥时候骗婚了?”
她最多也就是反悔嫁给他。
“你的双亲收了我一百两礼钱和嫁妆,答应把你许配给我。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他的话语中充斥愠怒,“我告诉你,现在你的双亲和哥哥都在我手上,我想杀死他们易如反掌!”
阮软从一开始就不肯答应嫁给从未了解过的男人,奈何王恒逸拿她父母威胁,最终无奈妥协。
现在的她可不会逆来顺受。
清清嗓子,无所谓的说道:“彩礼钱是我收的吗?谁收的你就让谁嫁给你吧。至于他们几个,与我有何干系?”
阮母已是五十多岁的妇人,贪财好利,是当时喜滋滋收下彩礼的女人。
“阮软,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来人,把他们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