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似很平常。
她对食物并没有表现出抗拒或者反感。她的心情甚至看起来很好。
可是她在吃了还没二十分钟,毫无预兆的又吐了。
“对,对不起……呕……”
林溯当即带司酒回了程宅。
程泽仿佛早有预料,气定神闲的等待在门口。
“二哥告诉过你,不要乱吃不干净的东西。”
他胸有成竹的朝司酒伸出手,“过来。”
这副宿体的本能让司酒十分想扑过去,想被安心的气息包裹,想被他的手掌安抚。
可是她死死咬着唇,伏在林溯怀里没有动弹。
程泽嘴角的微笑一凝,“茵茵,到二哥这儿来。”
“不是……”
她声音虚弱又破碎,却让在场两人都听清楚了。
“不是,不干净的,东西。”
她用力揪着林溯的衣襟,指节都发白了,“我喜欢的……”
林溯低头看她,见她仰着脸,眼神迫切,“大哥,我没有不喜欢……是我没用,呕……”
“好了好了。没事了。”
林溯抚她的背,压根没在意她呕出的酸水溅了他一身,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只觉得心脏揪紧。
是他太自私。
但哪怕如此想。
他也不愿意把她交给程泽。
“茵茵,看着我。”
他一字一句的说:“你吃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
你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你属于你自己。”
“我……可以那样吗?我……”
“你可以的。”
她莫名觉得委屈,又有太多不安和迷茫:“大哥~”
“嗯。你没有没用。
茵茵很棒,很有用,很重要。
没有人会抛下你。
没有人会不要你。
你可以喜欢你想喜欢的,讨厌你想讨厌的。
没有人能做你的主宰。
程茵茵,你是自由的。”
林溯这个人,从长相到气场,都给人感觉很冷硬。
也是因为这样,他说出口的话总是让人不自觉的就能产生信服。
仿佛再不可置信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能成为事实。
何况此时他的神色是那么笃定而郑重。
这一瞬间,这副躯体里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枷锁,因他的话而碎裂了。
“啪嗒”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一开始只是在默默的掉眼泪,然后很快,随着林溯帮她擦拭眼泪的动作,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缺口,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得那么大声,那么伤心,仿佛把这短短十八年所有的委屈都要一次性哭回来。
哭得难听,哭得可笑。
涕泪横流,表情用力得甚至看起来很丑。
就连稍微懂点事的几岁孩子都不会有这种哭法。
可是没有人笑得出来。
脸色难看的程泽也好,附近的佣人也好,被惊动的程潜程渊也好。
全都鸦雀无声,全都眼神复杂难明。
这样的宣泄太过耗神。没有持续太久,她也不知是太累还是太困,就这么趴在林溯肩头睡着了。
“溯溯……不要,不理我……”
睡着了都还在呢喃。透着说不完的委屈。
程潜斜乜着程泽,啧了一声道,“真可怜。”
也不知道是在说程茵茵,还是在说程泽。或许两者都有。。
林溯仅一只手就能把她抱稳,分出一只手,像她小时候那样,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然后顺着抚下去,像安抚猫儿一样:“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