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军营
成王同魏山海部僵持之际,林玉度和江屿利用安插在敌方的探子设下离间计致使魏山海手下几员大将相继离去,不少兵卒皆叛逃,魏山海部愈发势威。
十日后,卢衡书、石山带兵兵临城下,已经断粮好几日的魏山海派人递上降书。魏山海手下兵卒全部出城投降,成王下令收缴他们的兵器,愿意投到已方麾下的全部收编打乱分到不同的营里去,暂时也不发给兵器,只做些打杂的活。
魏山海此人称得上是有勇有谋,且两军对战许久也未曾使过一次阴谋诡计,也算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成王与手下众人商议许久,又问过魏山海的意见,最终决定让他跟着卢衡书,至于官职,日后有了军功再论功行赏。
将士们又休整了三日,趁着士气高涨,成王下令挥兵北上,誓要将新帝拉下马!
吴汐收到家书的时候内心激荡、欢喜了许久,可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又免不了忧心相隔千里之外的江屿。
就这般忧心忡忡的过了两日,洪升家的带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消息。
“什么?你说陆氏要进咱们府做粗使婆子?”
洪升家的肯定的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几个粗使守夜的时候打牌吃酒,太太命人将她们都赶了出去说是要另找好的来办差。奴婢今儿找了官牙过来,那位就在里头,听牙人说咱们府若是要她,她是愿意签活契的!”
吴汐愣住,实在弄不懂陆氏这一出在唱什么,到底念着往日妯娌间的情份,问了洪升家的一句,“人可还在?”
“奴婢不敢做主,就叫她们先候在外院。”
“罢了,请陆氏过来吧,我听听她的意思。”
“是。”
江宅外院
陆氏穿着一身新做的棉布衣裳紧张的站在人堆里,已经变得粗糙的双手无意识的交握在一起,手心冒汗,黏腻腻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底。
昨日,唯一关心自己的赵妈妈熬不住去了,她强忍伤心,用剩下的银子置办了一口薄棺将之草草下葬,今日一早就去了官牙想找个活干。正好遇上江家采买下人,那牙人见她规矩好便让她跟在后头一同来了。
她也是出身大族的名门闺秀,虽说如今流落至此,骨子里却还是不愿做那下人活计伺候主子。之所以想进江家,其实是想要探问江峰的下落,再寻机会接近他,然后为那个在交州一出生就没了气的孩子和自己报仇。毕竟在市井摸爬滚打了许久,她已经深刻的意识到凭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想接近江家四房的长子已经是痴人说梦了。
她如今一无所有,就凭着这口气活着。只盼着吴汐念着往日的情分,莫要拒了她。想着,陆氏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里清明了不少。
洪升家的很快就再次出现,她点了一下陆氏,当着众人的面吩咐道,“你同我来!”
陆氏不着痕迹的理了理衣裳,跟在洪升家的身后进了内院,两人的脚程都不慢,吴汐没等多久就见到了陆氏。
陆氏见了吴汐先行了一礼,“民女给吴大人请安。”
“陆家妹妹多礼了,咱们坐着说话。来人,上茶。”吴汐镇定的端坐在椅子上,态度温和又从容。
知道对方并不排斥自己,陆氏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冲吴汐摆了摆手,“吴大人折煞民女了,民女站着说话就好。”
见陆氏坚持,吴汐没揪着这事不放,只开门见山的问道,“听底下人说陆家妹妹想进府来做粗使?我想着陆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现下世道正乱,陆妹妹同家中失散生活拮据也是有的,如今虽一时困顿,日后寻到了亲人也就好了,完全不必到我府上来受苦受累。再说,当日也给陆妹妹送了银子,想必如今也还不至于都没了,陆妹妹不妨拿去做些小生意?”
吴汐话音刚落,陆氏已经开始抹起了泪,“那银子都用去给赵妈妈治病了,昨儿赵妈妈不堪病痛走了,余下的银钱办了后事便不剩什么了!陆家也不知何时才能寻到,我如今是再没有脸面来求吴大人接济了,正好大人府中要粗使,我不求别的,只求有片瓦遮身、衣食无忧便足矣。大人便允了我在府上做活吧!”
陆氏嘴里说得再好,耐不住吴汐已经是到她同江峰的渊源,陆氏不是那等傻吃傻玩的,就凭当日江峰在流民堆里抛妻弃子,陆氏同他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自家到底是江峰的同族,即便当日江峰犯错,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这个当堂嫂的包庇陆氏来惩处,收了陆氏便意味着数之不尽的麻烦。
吴汐怜惜的看了一眼陆氏,摇了摇头,“陆家妹妹的能力自然是不差,可我家里却只是寻常人,让陆妹妹屈尊做那些辛苦人的活计并非我所愿,妹妹还是到别处去找活计吧!”
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竟然被拒了,陆氏心里既震惊又难受。
“我……”
见她还要再说,吴汐立刻站起来上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陆家妹妹如今有难,一时想岔了做了错事也是有的,只一点,妹妹还是要多为自己着想!”
陆氏浑浑噩噩的出了江宅,她竟成了那个除了窝棚就无处可去的可怜女子。
陆氏如何吴汐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和精力去关注了,因为陆氏走后不久,白鹭匆匆跑来禀报,“太太,太太,哥儿起高热了,您快去瞧瞧吧!”
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旻哥儿就病了?吴汐再顾不得心里的想法,脚步匆匆就往旻哥儿的所在去,边走边吩咐去叫府医,后头跟着一堆大气也不敢出的丫鬟婆子。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旻哥儿的住处,只见小小的一个人儿如今再不复往日的活泼,烧得面试的通红的躺在床上。
“旻哥儿——”吴汐连忙将孩子搂在怀里,正要催催府医,对方就前后脚的来了。
那人诊了脉,又看了看旻哥儿的舌苔,这才同吴汐道,“哥儿只是一时风寒入体,太太不必担忧,老夫开个药方,按药方抓药,保管药到病除。”
吴汐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