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给江屿的家书让人送至成王府,吴汐看了一眼外头依旧大亮的天光问画眉,“给林太太的帖子送去了不成?”
“回太太,已经送去了。”
“林太太爱吃莲嬷嬷做的鱼茸方糕、牛乳菱粉香糕和香薷饮,你去小厨房拿些给她送去,就说王妃娘娘邀约,咱们恐要改期再去庄子上避暑,届时我在给她下帖子。”
画眉忙应下了,“是!”
石府
此时石老太太的正房里气氛紧张,石太太和石姑娘一脸急色的坐在红木椅子上目不转晴的瞧着上首的石老太太。
石老太太手上正拆着一封家书,信封上写着母亲亲启,正是石山亲笔所书,信中十之八九提到了石姑娘的亲事。
终于,信纸展开,石老太太将其从头至尾仔细看过一遍方才咧嘴笑道,“好!好!好啊!”
这三声好一下子就叫一侧提着心的石太太和石姑娘放了心,石姑娘脸上也有了笑的模样。
“还不知老爷给姐儿定的是哪户人家,母亲也同我说说吧!”
石老太太让人将信纸递给石太太,“真是户好人家,我不说,你自己看!”
石太太疑惑的接过信纸,石姑娘也凑过去看。
片刻以后,石太太还没说什么,石姑娘就气鼓鼓的跺了跺脚,撇嘴道,“怎么是他呀!”
石老太太笑眯眯的逗她,“裴家不好吗?你裴叔父虽说官职不比咱们家,却同你父亲多年同僚,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裴婶婶为人也大气,不是那等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祖母倒是觉得你父亲给你定的这户人家极好!”
石太太这会儿子心下大定,也乐得看女儿的笑话,“你若不喜欢裴家,我让你父亲再寻便是!我瞧着张家的小儿子就很好,舞文弄墨的,说话也文气十足,你嫁过去也压得住!”
“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我一拳能打三个!”石姑娘大声反驳,继而又心虚的低下头躲开祖母和母亲探究的视线小声道,“再说了我也没说裴家不好呀!裴叔叔、裴婶婶都疼我,我是觉得裴钦不好!”
“裴钦那孩子怎么不好了?你父亲信中还说他在军中极为骁勇。你们自小一同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时常在一处切磋武艺,我瞧着倒是相配得紧。再说了,这门亲事你父亲和你裴叔父已经在成王面前过了明路,可不能随意更改。”石太太劝道。
“怎么好了?那人跟二愣子似的,说切磋武艺就真的只是同我切磋武艺,男子同女子的身量、气力本就有差别,他也不晓得让让我,每回就将我当做敌将来打。我若是嫁给他,岂不是日日都得做他的手下败将?”
石老太太和石太太都笑了,自家这丫头不说她们也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两人幼时,演武场上裴钦对她的确是分毫不让,可下了演武场,裴钦每月的月钱全都花在了她身上,糖葫芦、头花、泥人、糖糕、风筝这些哄人的小东西从没断过。虽说如今两人都大了,又有几年未曾见过,但幼年的情谊还是有的,这门亲事倒也做得。
“傻姑娘,等你同裴钦成了婚,你就是他夫人,他若再不让你我们也是不依的。”石太太乐呵呵的握着女儿的手道。
“那,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同他定亲吧!”石姑娘想着日后裴钦成为自己手下败将的日子,心中就美滋滋的。
自家姑娘想通了,石老太太和石太太婆媳二人都高兴。
“丫头的婚事定下了也该闭门准备绣嫁妆了,如此成王妃邀约叠翠山庄避暑之行便叫老身一人去吧!”
“母亲,媳妇不耐暑热,就让我和您同去吧!”石太太一脸担忧。
石老太太冲她摆了摆手,“我一届老太太,王妃娘娘看在石山的面上也要给我几分薄面,你也不要说风就是雨的。咱家这丫头才是真要你操心的,舞刀弄棍她是在行,绣花针却是从未拿过。你呀,趁着这几日赶快拘一拘她的性子,再寻摸几个手艺好的绣娘给她绣嫁妆,等到了日子再让她装样子绣上两针,咱们家面子、里子就都有了。”
“母亲放心,我省得的。”石太太忙应了。
叠翠山庄
此时的吴汐已经领着江芳、江芸姐妹随众人拜见过成王妃,住进了山庄的听荷院。叠翠山庄不愧是皇家亲王私园,吴汐所居的正房正对了一池碧荷,推窗便能瞧见:
凉风习习,吹过水面,水上的碧叶荷花随风摇曳,花瓣红中泛白,嫩黄的花蕊丛丛纤立,馥郁芬芳,引得蜂飞蝶舞,令人眼花缭乱。
屋里的行李箱笼还未归置好,吴汐就派了身边的二乔出去探听消息,二乔袖子里塞了不少零嘴出门唠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