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气从何而来?
十方至尊法!
在都宁峰天骄门,楚枫对单侦施展神游物外大法,同时以十方至尊法在其体内留下一个灵魂印记时,并没有想到龙气会随之入体。
直到此前全力催动这门秘法,吸纳六煞时,随着修为的加深,认知的深刻,楚枫才发现,十方至尊法如此神妙,究其根本还是得益于龙气的力量。
显然,那枚惊神印记之所以能在祖窍中停留,而不是消散,正是因为他有真龙天子的气运庇护,而龙气在此世的位阶几乎是最高的,碾压天罡地煞之气,才能直接吸纳驯服。
破解了这个原理,楚枫再布置针对的战术,就是轻而易举。
此时单侦根本反应不及,楚枫左手赫然泛起一道昏暗光泽,犹如沟通深缈无边的幽冥阴世,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单侦猛地一怔,整个人的动作立刻停止,就像是时光凝滞,空间冻结,直接僵立在原地,眼睁睁目睹一道七彩的辉光自楚枫祖窍飞出,落入他的眉心。
第三方争夺者入!
不是猛龙不过江,楚枫阴魂带着难以阻挡的磅礴力量,刚刚闯进妖丹内,就是真正的天翻地覆,势不可挡。
他伸手虚虚一握,本已断裂的九绝刀出现,一声轰天碎云般的焦雷响起,目光所及之处,倏然涌起了金色海洋,雷霆紫电,大日暴涨,直接将单侦的残魂淹没。
“楚枫,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在惨叫声中,单侦却还奋力挣扎,他之前吞噬了本灵的不少力量,有了雄厚的资本,一时间竟是硬抗着紫雷刀气,狂扑过来。
“那你就去死!”
楚枫刀光再起,这一次是如意天魔。
虚幻的精神层面将这刀的千变万化,神鬼莫测发挥到淋漓尽致,不见凛冽刀风激起惊涛骇浪,唯有微微扭曲起伏的波动,直接将残魂割裂,千刀万剐。
“不,你杀不死我!你杀不死我!”
单侦负隅顽抗了数招之后,明智的选择了放弃,彻底转为防守。
他知道楚枫未修炼到感魂境,灵魂强度上就绝对不会有多大的优势,哪怕有神游物外大法和龙气庇护,若真在妖丹内停留太长时间,本身也有被同化的危机,沦为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所以只要拖下去,楚枫不得不退走。
“你是个好对手,可惜我们必须分出生死!”
都到这个地步,单侦还能反扑,楚枫也不由地露出佩服之色,摇了摇头道:“别激动,不是我要杀死你,而是它!”
单侦闻言猛然意识到什么,转头一瞧,就被一道黑影彻底覆盖。
“啊啊啊啊!”
目睹着一个凶悍绝伦的怪兽将单侦扑倒,张开血盆大口撕咬下去,楚枫知道,大局真正定下了。
一切都在设计当中,关键的不是其他,而是轰在单侦身上的黄泉阴煞。
黄泉阴煞的效果是效仿幽冥黄泉,至阴至秽,一旦沾上,再强的武道,再灵异的秘法,都会立刻污染散功。
这简直就是刺客类武者最强的地煞配合,孟元庆仗之连夺命境强者都暗杀两人,而此时真正致命的,还是楚枫的运用。
他针对的不是单侦,是天机秘钥本灵。
由于被封印记忆,根本不知道黄泉阴煞只能维持短短的时间就会消失的本灵。
它懵懂无知,本能的利用锋利的爪牙去捕捉食物,这时天赋能力突然消失,之前的食物还阴险狡诈地侵吞地盘,完全可以想象,会有多么的惊惶。
恐惧之后,就是绝命的反扑。
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它会摒弃一切理智,只想着将敌人彻底撕碎。
于是乎,一场注定两败俱伤的激斗开始了。
单侦很快又被本灵吞吃下去,恢复成之前的融合怪兽模样,但这一回两者不会再和平共处了。
那怪兽不断膨胀扭曲,整个过程就像是身体里有无数把尖锥在不停突刺,密密麻麻的伤口此起彼伏的裂开,道道血箭激射喷涌。
楚枫飘然退开,积蓄着力量,气势不断攀升。
单侦绝对不能留,天机秘钥本灵同样不会屈服,所以值此大好机会,要的正是双杀!
于成千上万飞射出来的血箭血矛中,他耐心的等候着,犹如一个老练的猎人,身后隐隐透出一道光轮。
很快,机会来了,那怪物彻底变作一张血盆大口,上下两排密集锐齿的牙齿不断闭合,猛力咀嚼,发出沙哑难听的声响。
在口腔里,就是单侦残缺不堪的最后意志,在如此折腾下已是千疮百孔,这不是吞噬,而是单纯的吞食,囫囵吞枣,不讲滋味。
黄泉阴煞的效果已经消失,本灵依旧这么焦虑,是因为刻入灵魂深处的某种执念与畏惧。
龙气!
帝王!
同时,单侦的眼球中闪烁出回光返照的光芒,感受到楚枫阴魂那股威严博大的气息,突然露出了明悟之色:“原来……你才是大渝皇族……怪不得……陈玄羲的龙气那么稀薄……我好恨……我好恨……”
楚枫不待他说完,一指点出,凝实到极致的剑气刀芒扫荡,直接将怪物牙齿齐齐轰断。
在剧烈的疼痛中,怪物下意识合嘴,同时在意识湮灭,陷入无尽黑暗的最后一刻,单侦也爆发出了最后的尊严一击。
轰隆!
于是乎,一道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双方的身躯同时爆开,妖丹之内席卷出泯灭一切的风暴,同时外界的肉身也直接倒下,化作一滩烂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枫阴魂退了出去,临走之际,伸手一捞,将几块不规则的碎片抓住,那是单侦残存的记忆,里面包含着过往的经历。
这位天镜司掌镜使,注定背负着骂名死去。
“定原楚氏,满门上下,三百七十口人的枉死啊,我今日让幕后之人以一种最凄惨的方式死去,这个大仇——报了!”
当阴魂重回体内,楚枫张开双目,心头陡然涌起一股轻松自在,好似某种沉甸甸的责任卸下。
他当空拜了三拜,直起腰来,神采奕奕地望向一道悬于身前的古朴钥匙,伸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