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早饭用过。
杜维就此告别艾利克斯,独自一人乘坐着轿车前往机场。
而开车的司机,则是表弟弗洛宾。
艾利克斯看着车尾灯逐渐消失在雨中。
她打着伞站了很久。
原本的雾雨也越下越大。
过了好一会儿。
艾利克斯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教会那边的电话,而且是直接打给大主教斯卡迪的。
维特巴赫家族,或者说杜维的岳父劳伦斯,之前没少给教会捐钱。
这点人际关系还是有的。
很快。
电话接通。
艾利克斯沉声说道:“我听杜维说,你们在准备一项消灭恶灵的计划,需要他过去一起商讨对吗?”
电话那头的斯卡迪大主教说道:“是的艾利克斯小姐,这是他们猎人们之间的决定,具体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杜维阁下的确是计划的决策者之一。”
艾利克斯冷声说道:“你确定?你要知道,我现在也是一名猎人,如果你骗我的话,那代价你承受不起。”
她总感觉杜维隐瞒了很多。
可昨天晚上,杜维就和教会那边联系过了。
想套话压根不可能。
教会内部对杜维的信任,是完全建立在他以往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公爵阁下的身份上的。
孰轻孰重,自然能分的清楚。
斯卡迪大主教便说道:“艾利克斯小姐,我为什么要骗您呢,完全没有意义啊。”
艾利克斯忽然笑了:“不好意思,看来是我想多了,那就先这样。”
说罢。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
另一边。
在车上的杜维也接到了斯卡迪大主教的电话。
“杜维阁下,您的女朋友好像起疑心了。”
“噢?她和你打了电话是吗?”
“是的,一切都如您所料。”
“那就按计划进行吧,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会去一趟圣波地亚,不过到时候你们就告诉她,我和其他猎人阁下在祭坛中秘密商讨计划,外界没法联系到我。”
“好的……”
挂断了电话以后。
正开着车的弗洛宾扭头说道:“姐夫,你这么骗她,万一回头被她知道了怎么办?”
她指的是艾利克斯。
杜维却瞥了弗洛宾一眼说道:“她为什么会知道?教会的人都是我的人,他们不可能会出卖我,你的意思是,你有出卖我的可能?”
弗洛宾赶忙摇头,边开车边说道:“姐夫你别这样,我可是和你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是你的拜公爵教的邪教头子,怎么可能会出卖你呢?”
杜维冷笑道:“正是因为你是拜公爵教的头子,所以你才有可能出卖我。”
弗洛宾慌了:“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维平静的说道:“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支撑,而拜公爵教现在对我来说,风险大过收益。”
弗洛宾疑惑不解:“可是前段时间你不是还说,觉得拜公爵教很有潜力吗?”
杜维怔了下说道:“那是之前,而不是现在,我现在觉得拜公爵教的问题很大,因为它的前身叫做不凋零之花,这个名字本身就有很大问题。”
弗洛宾试探性的说:“你是说,和恶灵什么的有关系?”
杜维皱眉道:“我也想不通,不过以后肯定会知道的,而现在我打算拿拜公爵教做个试验。”
弗洛宾问道:“什么试验?”
杜维回答道:“在教义里加上一条,所谓的公爵,也就是拜公爵教的神,实际上是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但不要具体的指向,只需要把这个概念模糊化就行。”
听到这话。
弗洛宾彻底愣住了:“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那是什么东西?”
杜维淡淡说道:“我的死对头,总之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也只有这样,拜公爵教才会让我感觉还有存在的意义,否则的话,我会和它撇清关系,以后就算发生任何事,我也不会去管。”
弗洛宾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杜维嗯了一声,视线看向车窗外。
逐渐变大的雨雾让他有些怅然。
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在构建他坑死魔神的计划,越多的后手,也就代表着越多的底牌。
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
一环套一环。
他就不信阴不死那些鬼玩意。
……
深夜。
遥远的瑞士机场。
因为时差原因。
此时的瑞士天刚刚亮。
杜维一夜没睡。
但他的精神却很好。
暮钟教会就坐落在市中心。
杜维当然不可能直接进去找他们的事,毕竟是一个全部由猎人构成的组织,可以说极度危险。
他直接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并且,只要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暮钟教会的全貌。
高大的建筑风格和教会如出一辙。
乍一看,就好像是教会的分部。
不过整体却偏阴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杜维看着诺达的暮钟教会,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阴冷和诡异。
“不应该啊……”
“暮钟给我的感觉像是恶灵肆虐的巢穴,可马修那些猎人在里面,怎么可能有恶灵存在?”
“难不成这是他们的风格?”
杜维很疑惑,他直接拿出电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看着教会那边发过来的,关于暮钟教会的文件。
可左右看了一会儿。
却发现完全对不上。
杜维这下子犯难了……
“让我再观察观察,暮钟这边的情况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他这么说着。
忽然,房间内的床底下,那阴暗的角落里,嘿嘿嘿的狰狞笑声又响了起来。
杜维皱了皱眉。
“出来吧。”
话音落地。
一只狰狞的爪子从床底下伸了出来,那手肤色灰白,爪子发黑,在地上划出道道抓痕,显得无比锋利。
随后,一张涂着油彩,像是马戏团小丑的脸便露了出来。
潘尼怀斯长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狞笑着盯着杜维。
它另一只手,还牵着一个红色气球。
是的……
这个被信封戏称为最有种的魔灵,被杜维给复活了。
它看着杜维的同时。
杜维也在看着它。
并且,冲它冷笑不止:“你好像对我很不满啊,只是刚复活一天而已,以恐惧为食的你,是忘记了什么叫恐惧吗?”
潘尼怀斯像是回想起了什么。
可还没来得及动,一把锋利的巨大菜刀,便抵在了它的脑袋上。
一回头,黑影那双不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它。
信封也从杜维的口袋里钻了出来。
悬浮到潘尼怀斯面前,表现的非常幸灾乐祸。
【我信封愿意称你为最有种的恶灵,敢在主人面前装逼,你怕不是活腻歪了吧?】
潘尼怀斯看着这一幕,彻底呆滞了。
杜维却向它走近,一步一步的走到它面前,那双黑色的眸子中,不带有丝毫情感。
这让潘尼怀斯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
它瑟瑟发抖……
那被它牵着的红色气球,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就像是漏气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