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纪元,虚空之中,巨大的战争巨犬之上,堕落龙人萨兹勒在庄园的裂缝附近徘徊。
在战争巨犬的前部,三个人被绑在一起,像是穿在绳上的蚂蚱,只能徒劳地挣扎。
这三个人,就是冈保的小队成员。
和冈保同为三瞳人的副队长大瓢、执灯人队员焰佢,绒人队员毦笪。
执灯人这个种族,身材不高,但是体型健美,焰佢身上穿着一套像是水晶打造的盔甲,隐约能看到盔甲下的肌肤。在当年庄园主的时代,执灯人是专门负责庄园内的照明的。
他们的全身都可以发光,据说最奢侈最残暴的庄园主,会把女性执灯人关在高塔顶部的水晶笼子里,让她们穿上薄薄的轻纱,整夜跳舞,用自己的舞姿照亮整个庄园,只需要一夜,就会燃尽一名执灯人的生命。
而绒人,身材更为矮小,全身都是绒毛,外形活脱脱是一只大猴子,他们生活在树林和果园之中,专门为庄园主们照料各种果树。
毦笪的年龄不大,体型更显得很小。
三瞳人、执灯人和绒人,都是天性比较善良和平的种族,也是对庄园主最忠诚,或者说被驯化最彻底的种族。自从三个纪元之前,几个有共同理想的种族共同建立了十城三镇的“绿蓉城”之后,这几个种族的年轻人,就一直在组队在流放纪元中冒险。
故老传说,在庄园主们被工业党们灭绝之后,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最后的庄园主,他躲过了工业党们的搜寻,在静静发展,静待时机。
他仁慈而伟大,心胸宽广,在他仁慈的注视之下,所有人都可以幸福快乐地生活。
他们这支队伍,一直在秉承祖辈的理想,到处冒险,为的是找到一个真正仁慈的庄园主,救他们脱离流放纪元这个时间不断回溯,物资越发贫瘠,每次都要付出极大牺牲,才能苟活的苦海。
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处可能的线索,但队长冈保却一去不回,几个人没办法,只能回到淘金镇寻求帮助,当他们绝对没想到,他们得到的帮助,是被堕落龙人绑到了自己的战争巨犬上。
堕落龙人有四只手臂,最大的好处就是在两只手驾驶战争巨犬的同时,还能用两只手甩鞭子。
经过了一番拷打,只要堕落龙人挥舞一下鞭子,几个人就会瑟瑟发抖。
“我们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不要再打我们了!”绒人毦笪最是胆小,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一个毛团子,两眼泪汪汪看着萨兹勒。
但是堕落龙人非常多疑,他越是这样说,萨兹勒就越是想要拷问出来点别的信息,结果就是三个人差点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也没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
“你,三瞳人,帮我找到裂缝在哪里。”在附近又徘徊了许久之后,萨兹勒终于决定,不管了,不冒风险,又怎么可能得到惊人的财富?
他要亲自进去看看!
大瓢和身边的两个同伴,交换了几个眼神,然后慢慢站了起来,慢慢走向巨犬的口部,俯身向下看去。
外面的空间,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一片虚空,但是在大瓢的眼中,却遍布各种看不到的裂缝,在一道裂缝中,大瓢看到了赤红的残暴之光。
没错,就是当初那残暴的庄园主的光芒!
三个人都知道,堕落龙人以狡诈、残暴著称,就算是他们帮堕落龙人找到了入口,也绝对逃不过被杀的命运,若是如此,还不如去残暴的庄园主那里碰碰运气。
说不定,还能见到队长!
这三个种族,都不是那种玉石俱焚的刚硬种族,能活下来总是好的,为庄园主服务,也并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三个人已经一起合作很多年了,彼此已经有了默契,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他们在大瓢的示意之下,齐齐向前一跃,身影突然没入了那赤红的残暴之光里面,消失不见了。
身后,传来了堕落龙人疯狂的咆哮,然后咆哮声戛然而止,空间的裂缝,再次挪移了位置。
三个人在一片飞速变幻的空间之中,不断下落。几秒钟之后,他们发现自己身在高空之中,而下方,是一片广袤的大地、肥沃的土地,全身散发着残暴光芒的庄园主,以及庄园主身边的……冈保。
“队长!队长还活着!”
“队长被残暴的庄园主奴役了……”
“我们也要被残暴的庄园主奴役了,呜呜呜呜……”
“别哭了,总好过被堕落龙人杀死。”
地面上,大牛抬起头来,张开了身体上的藤条,仰着脑袋,不时挪动着脚步,打算接住穿在一起的三个人。
此时大牛的脑瓜里想的是,为什么天上会掉人下来,却不会掉兔子?
哞哞,好想天上掉兔子!
庄不远想的却是,说不定有这么一个游戏,天上不断有兔子掉下来,地上大牛张开了藤条,不断接住天上掉下来的兔子,然后不断积分,积分……
大牛越长越大,兔子越掉越快……
唔,真是无聊的游戏。
……
黄武山,某监狱里,徐建飞排队走到了公用电话前,拿起了听筒,播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队长!”对面,立刻传来了激动的声音。
“别叫我队长……”徐建飞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言的光芒,像是缅怀,又像是厌恶,然后他道:“今天有个人来找我,说想要给我一份工作,你帮我查查,他叫庄不远。”
形容了一下庄不远的长相,徐建飞挂了电话,闭上眼。
那熟悉的声音,唤起了徐建飞一直不愿回忆起的过去。
“队长,敌人已经放弃抵抗了。”
“队长,不要!”
“队长,快住手……”
“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啊啊啊啊,去死!”
眼前,是一片血色,以及尸横遍野。
徐建飞的面色狰狞,呼吸越来越粗重,他猛然咬破了嘴唇,转身一拳打在了墙上,才借助剧痛,从那回忆中挣脱出来。
“抱歉。”徐建飞对身后等着的囚犯笑笑,转身离开。
“不……不……您请……”囚犯们吓得瑟瑟发抖。
直到他离开,众人才慌忙上前,继续打电话。
到了晚上,徐建飞接到了回信:“队长,我已经查过了,这个庄不远,是一家庄园的老总……”
“庄园?”徐建飞皱眉,“什么类型的庄园?”
“就是种菜的那种庄园。”对面道。
一个小庄园的老总,说要给我一份工作?
难道要我去种地?
徐建飞揉了揉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可知道,我的心中住着一头残暴的魔鬼,只会伤害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