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我什么也没说,你不也懂我吗?”墨景行轻轻摸了摸白芊芊的头发。
“这不一样,若我不懂呢?那我们二人就要一辈子这般靠你猜我我猜你度过去吗?”
墨景行静默不语。
良久,墨景行沉声道:“我不想让你背负上这些,而且这本也不该你来背负。”
“该不该的,不是由你一人说了算的。我们是夫妻,本该就是一体,若不能共同面对风雨,那你我的结合又有何意义?”
“墨景行,我希望你明白,从我嫁与你那一刻开始,我便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所以不论有什么困难,不要瞒着我,让我们一起共同面对好吗?”
墨景行定睛望着白芊芊,眼有泪光。
他一把搂过白芊芊,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得妻如此,我三生有幸。”
白芊芊亦回抱他。
年轻的帝后相拥在一起,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磨难,都不足为惧。
墨景行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白芊芊,包括他觉得这个女解元可能也是那些暗藏势力的手笔一事。
“这么说,是有人借着这新政,想在盛京搅弄风云?”
“不错。”
白芊芊凝眸:“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墨景行冷笑:“那可不少,也许,蛇鼠一窝。”
“梁国毕竟根基仍在,有些人念着前尘辉煌,心思活络在所难免。”
“可无论是什么人,都有一个价码。若这价码他们给不起,那便不足为惧。”
白芊芊问:“那你的意思是?”
“背后主使的人暂时还探不清,可他们想要利用的人,却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你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墨景行摇头:“那可不行,他们若是许了这些人泼天富贵,朕如今还要养着全天下的百姓,是个穷皇帝,那可给不起!”
白芊芊被逗笑:“说正经的呢!”
“我想从这些人身上下手,顺藤摸瓜。所求不多,若他们愿意配合,我也不是不能既往不咎,继续留用。”
“但若他们有意遮掩,或明哲保身……”墨景行话说到一半,眼神突变,肃杀而冰冷。
他没说完剩下的话,怕白芊芊发现了自己冷酷的一面会吓到她。
可白芊芊却拉住了他的手,一字一句对他道:“为君为民,这条路注定波折,清除障碍也不可能不流血。”
她柔和的话给了墨景行莫大的安慰和底气。
“我只想让你知道,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不离不弃。”
墨景行眼神骤然变得柔和,他动情地揽过白芊芊,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上。
“我只求能给全天下一个太平盛世,给你和我们的孩子一片安宁。”
白芊芊温柔浅笑:“一定会的,我陪着你。”
六皇子府。
“殿下让我去做的事情,我已经都做了,殿下何时可以让我进宫?”
玉清瑶问。
褚胤专注地逗着自己养了许久的鹦鹉,那鹦鹉甚通人性,听见玉清瑶说话,便大声喊道。
“蠢妇!蠢妇!”
玉清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她怒视着鹦鹉,敢怒不敢言。
褚胤却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他身姿优雅地净手,接过小李子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把手擦干净。
“玉姑娘还想进宫?”
玉清瑶脸色突变:“殿下莫不是想要反悔?”
褚胤淡然笑道:“在下答应过玉姑娘的事,自是不会反悔。”
“只是玉姑娘所求,不就是母女团聚吗,若只是这样,有的是更好的法子,何必顶着那么大的压力,非要进宫不可?”
“除非玉姑娘,你另有所求。”
玉清瑶沉下了脸:“不错!我的确另有所求,若只是为和我的女儿团聚,凭殿下通天的本事,自然有的是办法,可民女要的是光明正大!是要一雪前耻!是要让白芊芊破坏我的姻缘、夺走我的一切付出代价!”
她早就在梦境里都看到了一切了!
白芊芊根本就是个异世之魂!
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就是一介残废,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残废!
她又有什么资格占据别人的身体,夺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褚胤眼神微凉地看着玉清瑶,那眼神里的冷漠和嘲讽不由得让玉清瑶不由得身躯一寒。
“玉姑娘的确是个有骨气的,在下佩服。”褚胤皮笑肉不笑地回。
玉清瑶只觉刚才那一眼对视让自己浑身冷汗直冒,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灵魂的惊愕寒凉之感。
“只是想让玉姑娘进宫,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下也需多费些神筹谋。”
言外之意,玉清瑶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耐心等候便是。
可玉清瑶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她内心焦灼,急躁,恨不能立刻杀到白芊芊的眼前扬眉吐气。
急切的心情已经冲昏了她的头脑,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对殿下而言,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只是想个合适的眉目,至于花上这么久的时间吗?还是说,殿下只是在拖延时间,敷衍我?”
小李子听完玉清瑶这不知轻重的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默默低下头,远离玉清瑶的视线。
褚胤顿了一下,面上重新扬起了和善的微笑,他温声道:“是在下的不是。既如此,下月是正月,按照惯例,陛下将会协皇后在盛京出游,届时会带着钦天监羽织一同游街。”
“正巧这钦天监羽织一职,自前朝覆灭之后,便一直空悬着,不若我向圣上进言,由玉姑娘来担任此职,玉姑娘意下如何?”
玉清瑶认真思索了一番。
这钦天监羽织虽不是个实差,但却是个极显眼的官职。
且按眼下京中的乱局,新政恐怕无法继续往下推行。
而这钦天监羽织之职,说好不好,说坏也不算坏。
玉清瑶在心下细细衡量了一番。
“如此,那便有劳殿下了。”
待到玉清瑶离去之后,褚胤面色不变,坐回了椅子上。
只是今晨才摘的红梅,不知何时竟被折断。
小李子在内心深处默默地叹息。
玉清瑶这般短视且无状的女子,主子只怕以后也不会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