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相认(1 / 1)

镜中春 小小银河 1965 字 2023-09-12

褚少珩被丫鬟带到了偏殿内。

殿内有一身着白衣的女医早在等候,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褚少珩和女医二人。

褚少珩对女医笑了笑,见女医仿佛呆住了,也没对自己行礼,他也没有介意,反而亲和地说道:“母亲说,你是个极擅治理小儿病症的女医?”

白芊芊眼眶早已湿润,闻言迅速地回过神来,她偏过身子迅速地擦了一把眼泪,轻声应道:“是娘娘抬举了。”

“从前我也曾见过一个极厉害的女医,就是她说我得了哮喘的病症的,她还为我做了一个好闻又精致的香囊,只可惜那个香囊后来我竟然误失了……”

白芊芊心里猛地一抽,浑身一僵,几乎无法呼吸。

褚少珩竟然还记得她!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的见面!

白芊芊心如刀割,鼻头泛酸,为了不让褚少珩看出自己的失态,她深吸一口气,温和地对褚少珩笑:“小王爷请稍坐,我先为您诊脉。”

褚少珩乖乖坐好,主动抬起手,露出了一截手臂。

他手臂白得血管都清晰可见。

白芊芊心头一酸,忍不住别开眼。

只是简单地看了看褚少珩的病,白芊芊便难受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他不仅哮喘没得到缓解,反而比从前更加严重了,不仅如此,他还长期的营养不良,四岁的身子,身量竟和两岁多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雍王和杨初莹,只想拿褚少珩做棋子,虽为他安了一个王子的身份,却不曾对他有王子的对待,甚至还不如对一个普通孩子。

而褚少珩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仍旧顽强的长大,甚至性子也没变得懦弱自卑,反而不卑不亢,还有这超乎年纪的沉稳早慧。

白芊芊都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更加的难过。

白芊芊心头酸涩,眼眶湿热,偷偷地抹着眼泪为褚少珩写药方,褚少珩坐得不远,依稀间似乎听见了一声抽泣,目露意外,缓缓地走到了白芊芊的身后。

“女医怎么哭了?可是我病得很重?”褚少珩小声的询问。

只听得他说的这一句,白芊芊的眼泪便瞬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流淌。

“小王爷莫怕,小王爷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你年纪还小,稍加注意和调养便不成问题了。”

褚少珩松了口气:“既无问题,女医也莫要为我伤心难过了,今日女医本是为我母亲而来,母亲怜惜我让女医为我看病,若是惹得女医这般伤心,那便是珩儿的不是了。”

白芊芊心底彻底软成了一片。

褚少珩怎么会这么乖巧懂事!

自己病得重了,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自己的病症,反而是疼惜为自己心疼的人。

白芊芊满目心疼地看着褚少珩,心中酸痛不已。

褚少珩看着哭泣的白芊芊,忽然有些惊讶地喊道:“你……我认得你,你是之前为我看病的女大夫?”

白芊芊震惊,这才意识到是她误将脸上的药水给擦掉了。

褚少珩聪慧,眼看白芊芊乔装进来,雍王妃今日又特意将他支到这儿来,心中便有了答案。

“你今日来,应当不是单纯来为我看病的吧?母亲和你,在计划些什么吗?”

白芊芊心头一跳,惊讶地看着他。

“可是母亲要你处死我?”褚少珩语出惊人的道。

白芊芊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小,小王爷何出此言?”

褚少珩十分平静地道:“有一回,父王在母妃处喝醉了酒,我无意间听到了,我并非是父王的亲生儿子。”

“母亲是发现了这件事情,所以想让你来处理掉我的吗?”

他目光沉静,小小的年纪,竟然有着视死如归的坦然和平静。

白芊芊胸口微窒,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并非如此,珩儿。”

褚少珩有些惊讶:“你叫我……珩儿?”

她是何身份,为何敢直呼他的名字?

“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的名字叫白芊芊。”白芊芊蹲下身子,走到褚少珩的面前,满眼的爱怜。

褚少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白芊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忽然呼吸急促,大口地粗喘起来。

白芊芊吓了一跳,慌忙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香囊给药丸,喂他服下,好一阵为他顺气,才让他的呼吸重新平复了下来。

褚少珩看着白芊芊,双手紧紧地握紧,却又无力地松开,他坚强地擦去眼角的泪珠,冷声道。

“女医所言,我就当没有听过。”

他说罢便转身离去。

白芊芊一时愣在原地:“珩儿,我真的是……”

“真的是我的母亲?”褚少珩未曾回头,语调却十分失望。

白芊芊抱着药匣子,一时无言。

“便是我的母亲又能如何?你从前没能将我留在身边,如今又有何能力能将我带出王府?”

他一针见血地问道。

白芊芊嘴唇微张,眸中带着惊奇。

她想不到褚少珩小小年纪竟然能看到这一层。

“既然不能养育我,那你何必告诉我?又何必还要出现在我面前!”褚少珩不曾回头,泪已流了满面,颤声质问道。

白芊芊心如刀绞,静静思索后,只能和盘托出。

褚少珩站在原地听着白芊芊诉说着前因后果,小小的身躯似乎变得更加的脆弱不堪。

“珩儿,相信我,我一定能带你出去!”

褚少珩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白芊芊,旋即苦笑。

“其实,你们也用不着费上这么大的力气将我带出去……”

“也许等不到那一日,我就已经死去了,父王所图也不见得便会如愿。你想救我出去,也不过是想阻止父王罢了,若父王并不是想利用我的话,你还会救我出去吗?”

他目光悲凉,全然无对自己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