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被这不小的动静给吵醒了。
他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一般的疼,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了站在床边一脸担忧的小林子。
“醒了醒了!”
门外的赫兰听到了动静,忽然抬起脚踹开了门。
门内所有的人都被吓得一愣,小武忽然一脸严肃的撑起了身子,看架势是准备好了随时和赫兰再打一架。
可谁也没想到,赫兰居然桀骜不驯的给小武扔了一瓶金疮药,没什么表情的开口道。
“这药见效快,对你的伤有好处。”
“……”
“……”
“……”
“……”
屋内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四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赫兰,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庆生打开了金疮药瓶,带着怀疑凑到鼻尖闻了闻,面露惊讶:“还真是金疮药。”
赫兰抱着胸嘲讽:“这可不是一般的金疮药,是我们胡人自己研制的,比你们大梁那些花里胡哨的药可实在多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小林子怀疑的说。
赫兰嗤笑,根本懒得理他。
小武脸色古怪的接过药,没什么情绪的看了赫兰一眼:“为什么给我?我们俩的关系可不是会让你给我送药的关系吧?”
赫兰理直气壮的说:“因为从今天开始,我认你为主了!”
在场四人原地石化。
唯有赫兰神情自在,就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样。
除了小武之外的三人面面相觑,互相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小武脸色难看的反问:“你没吃错药吧?”
赫兰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哪儿那么多废话!老子说认你为主就认你为了了!这辈子我都跟随你,到死都会守卫你的安全,明白了吗?”
口气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完全看不出来一点认主的意思。
用最拽的语气说最忠诚的话,只怕神武营内也只有赫兰了吧……
庆生难以置信的问道:“所以……你昨夜守在门口,是因为要……保护小武的安全?”
赫兰吊儿郎当的点了个头,似乎并不是很有耐心搭理小武意外的其他人。
“从今天开始,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绝不会让人伤你一根汗毛!”赫兰强势发表自己的决心,带着完全不容拒绝的气势。
石头满脸震惊,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小林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武颇为头疼的扶着额。
他十分了解赫兰的性格。
这下可麻烦了。
赫兰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类型,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情,没做到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知道他究竟是脑子里搭错了哪根筋了,他一个胡人要认主也应该是认到胡人身上去,认他一个大梁人做什么?而且看赫兰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只怕拿军规都根本压不住他。
庆生找回了理智,委婉的开口道:“赫兰,虽不知你为何产生了这种想法,但此事还是莫往外声张的好,如今大梁和胡人的关系十分微妙,你此举恐怕会给你们二人都带来不小的麻烦……”
赫兰难得沉思了起来。
“那我就不告诉别人不就行了!就你们几个知道,但凡让我知道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个消息,我可绝不会对你们客气!”
赫兰哼了一声,留下屋内震惊的四人,径自离去。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根本就没明白我的意思呢……”
庆生不无担忧的念道。
萧府内。
被皇帝关了一个月禁闭反省的萧焱正十分烦躁的喝着酒。
他面前倒了一地的梨花白的空瓶。
他仰头灌下最后一罐酒,几乎醉得人事不省。
萧焱望着冰冷的月出神,内心一片凄凉。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白芊芊的执念已经深到了如此地步呢?
他记得她的每件事,甚至那些往昔他以为自己从未放在心上的点点滴滴,他都能在脑海里反复回想。
白芊芊陪着他赴宴的那一天,美得像个仙女,他一反常态的板着脸,内心却满是涟漪。
她惊慌失措地投入他的怀抱想要汲取安稳的时候,他的一颗心都化了,只想紧紧地抱着她,一辈子都不放开手。
他开始正视自己内心的时候,白芊芊却不再给他机会了。
萧焱苦笑一声,苦涩的仰头喝酒。
他已经软硬兼施了,甚至想不顾一切的锁住她了,可是白芊芊依旧不为所动,甚至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只怕经过了这次,白芊芊会更加恨他吧……
他痛苦的抱住头。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好想她……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论他做什么,白芊芊都始终不肯回到他身边呢?
他究竟还要怎么做?
还要怎么做才能打动她呢?
飞云端来了醒酒汤,看着一地的空酒瓶,叹了口气。
“少爷,饮酒伤身,还是少喝些吧,您是将军,身体要紧啊!”
萧焱苦笑:“身体?我如今是全天下的笑柄!人人都说我萧焱是强淫妇女的恶棍!可他们都错了!白芊芊她本就是我的!本就是我的……”
飞云半跪下身,将醒酒汤放到了一边,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萧焱是不会愿意喝下醒酒汤的。
因为清醒有时候实在太过痛苦了。
尤其是遗憾和后悔的时候,阴郁的情绪几乎能把人给吞没。
飞云知道,少爷这次是真的动心了,而且此生也许都非白芊芊不可了。
白芊芊是他的毒,也是他的解药。
飞云长叹了一口气:“少爷,也许是你的方法从一开始就错了呢?”
萧焱低着头,微微动了动。
“什么意思?”
飞云续道:“你要重新打动夫人的心,就要先放下夫人是你的女人的执念。”
萧焱不解的抬起头:“此话何意?”
“您应该把夫人想成是您要用心去追求的女子,您这样一味的一厢情愿的将夫人当成是您的女人,也从没问过夫人的意思啊,您没发觉,您一直都是在自顾自的行事,从没考虑过夫人的感受吗?您这样做,做再多的努力,那也还是于事无补啊!若是换小的是夫人,小的估计也不情愿被强迫……”
萧焱脸沉了下来,沉默了半晌,飞云都以为萧焱是动了怒了,可萧焱却忽然放下了酒瓶:“接着说!”
飞云这才放下心来:“少爷您想啊,夫人曾经被您给伤透了心,那就证明夫人曾经也是心中有您的!若夫人心里一直不曾有过少爷,那夫人何至于会如此介怀呢?只要夫人心里曾经是有过少爷的,此事就还有转机,只不过,可能会十分委屈少爷,就是不知道少爷您能不能吃下这份苦了……”
萧焱自嘲一笑:“如今若能让她开怀一笑,我便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了!还怕吃什么苦,你只管说便是!”
飞云犹豫着说道:“少爷得放低姿态,要舍得下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