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杨初莹的院子内,乳娘正一脸焦灼地抱着怀中啼哭不止的婴儿,束手无策。
杨初莹被婴儿的啼哭声吵得心烦不止,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脸的不耐:“给我把他抱出去!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们几个是怎么做事的?你们这么多个人,连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都照顾不好!要你们何用!”
几个乳娘连忙跪倒,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一抽一抽的,出生已经十多日了,还皱皱巴巴瘦瘦小小的一小只。
孩子在刚抱来的时候就很是虚弱,许是刚出生的时候被产婆捂得狠了,也有可能是产妇怀他的时候便身体不太好,导致他身形较其他婴儿都要小上许多,而且体弱多病。
府医给孩子看过,说这孩子从娘胎里出生便带了病,而且身子骨太弱了,很有可能养不大,如果调养不得当,极有可能连十岁都活不过。
雍王听了并无什么表情,招招手就让下人把孩子抱到杨初莹的院子里去了。
十年已经足够他成就大业了。
再说了,这孩子不过是以后拿捏萧焱的一个筹码而已,能不能长大的,他根本不在意。
但是杨初莹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出身平庸,一直以来都被雍王妃压着。入府多年了一直无所出。
王妃摆明了不想让她有自己的孩子。
但眼下一切情况都不同了。
王爷愿意让她来抚养萧焱和白芊芊的这个孩子,说明王爷对她的信任是旁人比不得的!而且只要她一直抚养着这个孩子,她就永远都不用愁王爷对她会没有恩宠。
毕竟她如今可是和王爷共享一个巨大秘密的人。
这世间,共同的利益,永远都比虚无缥缈的男欢女爱要更天长地久,坚不可摧。
就让雍王妃且看着吧,看看她如何利用这个孩子打上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六部之中,户部和吏部近日来最是忙碌。
白芊芊让秋霜姑姑带着小女孩到户部府衙立案,“卖花会”组织的恶行自此终于被天下人所知,此事经由户部侍郎白覃的奏折一路声达天听。
皇城根内,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狂傲的组织横行霸道!天子震怒,于政事堂下令户部吏部两部严审严查,绝对不容放过任何一个法外狂徒!
户部司、刑部司和都官司三司并行共审此案,户部尚书顾臻园,吏部尚书李塘全权统筹,其司下的户部侍郎白覃,吏部仆射林海和门下侍郎陆彧三人辅佐,一同彻查。
陆彧接旨后,第一时间觉得事情不简单。
“卖花会”能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如此猖獗,自然是黑白两道通吃。
黑道,自有官府可以镇压,但白道呢?
这个白道到底会牵扯到谁,又会如何影响时局呢?
只怕这才是陛下如此震怒的原因。
有人身居高位,为人父母官,还在助纣为虐,买卖人口,谋取暴利!
陛下怎会允许这样的人继续为祸朝堂?
究竟“卖花会”白道后面的势力会是谁呢?只怕这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背后势力捂嘴甚至牵扯到全性命!属实不是一个好差事!
“唉,我在这儿接这苦差事,墨景行倒是出去游山玩水了,都去了十日了!我还打算同他商议商议此事呢,居然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陆彧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决定,今日回去必须好好喝上一壶酒!
行至酒楼,陆彧脚步刚踏进门,就听见一阵吵闹。
左清席喝醉了酒,两个暖香阁的姑娘正左右两边吃力地扶着他,听着他的醉言醉语。
“公子,饮酒伤身,还是让奴家送公子回府吧……”
左清席啧了啧舌,一脸张狂道:“回什么回?回去看我家那臭老爷子的晦气不成?”
另一个美姬温声相劝道:“丞相毕竟是公子的父亲,公子还是少在丞相背后说丞相的坏话才是……”
“呵呵!”左清席气得甩袖,“我说他坏话?他既然敢瞎安排我的婚事,我有何不能说的?居然让我去娶那个乔楚月那个疯婆娘!我呸!小爷我是何身份,她乔楚月又是何身份?他父亲不过一个从四品的官!我堂堂丞相之子,娶妻怎可娶这么一个配不上我身份的小门小户!”
左清席喝得烂醉,嗓门大得酒楼外都听得见,众人纷纷侧目,两个美姬脸色尴尬,只能低着头赶紧扶左清席出去。
陆彧这人平生无所好了,一好酒,二好一些八卦秘闻。
今日出来买酒居然还碰巧让他撞见了热闹,心里颇有一种捡着了大便宜的感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左清席不是宫宴上被陛下当众赐婚的左丞相家的二公子吗?
陛下好像是把乔家的闺女乔楚月许给了他吧?
看来左清席对这桩婚事很有意见,这才会在酒楼里发泄不满。
不过为什么不满他倒是很想深入了解一些,但是京中谁能同他说道这些个八卦秘闻呢?
陆彧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活泼俏丽的身影。
若论这京中谁是此事上的百事通,那自然是非墨钰莫属了!他也有些时日没去逗这个一点就炸的墨家小妹了。
算算日子,墨景行出游七日,路上来回三日,今日应该回来了吧?
陆彧正好买了好酒,决定先不回自己的宅邸,正好改道去墨府看看好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