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不错,不冷不热的,日头也不大。
白芊芊身子一进有七个月了,说实话,属实是行动不便。
但她日日被闷在府里,最多的活动范围也仅仅是逛逛花园。
前世她身有残疾不能四处行走,这一世她好不容易有一双健壮的双腿,却日日因为怀孕被拘着,再这样下去,她都要闷出病来了。
所幸萧母也是这么想的。
正巧今日天气不错,马球场应当很热闹,萧母本着好意,便张罗了下人备好了马车,带上白芊芊,一起去了马球场。
白芊芊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在马球场上遇见女主和男主,更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谢素素久违地重归马场,自然吸引了看台上所有看客的注意。
“那不是谢素素吗?许久未见,她真是越发光彩照人了啊!”
“哎,还真是呢!我还以为出了那事儿以后,她久居不出的,在家悲伤欲绝了呢,想不到今日一见,又容光焕发,真真是名不虚传的美人!”
“看马球当然还的看谢姑娘的啊,你瞧瞧乔家和温家那两个花拳绣腿,真是东施效颦!”
温婉正在马场边上休息,看见谢素素一登场,看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所吸引,本就心生不快,如今在听得旁边不知哪个不长眼的说她是个花拳绣腿,这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了。
她立刻就冲上去,毫不客气地回怼了。
“合着这马球就归谢素素打了不成?她打就不是花拳绣腿,旁的不论是谁,打了这马球,就都是东施效颦了?那三公主也爱打马球,你是说三公主也是这样不成?”
那人本就是个嘴上没门的怂货,根本没想到这温家姑娘瞧着柔柔弱弱,怎么生起气来,气势竟然如此逼人,人顿时就被吓的唯唯诺诺,左右闪躲,不敢说话了。
三公主可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公主,谁敢说三公主模仿谢素素啊?
那谢素素是何身份,三公主又是何身份,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谁敢不要命地戴?
温婉还待要骂,侍女芳儿及时制止了她。
“好了小姐,别生气了,待会儿少爷看见了,又要说您了……”芳儿边说边侧向某个方向,那个方向有一个独立的看台,看台同别处不同,用一个薄纱一般的白色帘布遮挡了一半,阳光尽被挡在外侧,连带着被挡住的,还有众人投去的,好奇的视线。
这个独一无二的看台里,坐着的是温家的世子,温景行。
听闻温景行此人,不仅是天人之姿,俊逸无双,其学识气质,更是教人见之难忘。
温景行此人,曾一度越过萧焱,成为京中贵女们的梦中情人之首。
只可惜天妒英才,温景行在两年年前因为意外落马,摔断了腿,从此成为了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残废。
从前对其趋之若鹜的姑娘们,渐渐地都将目光转投到了其他人身上。
这位曾经名满京城的风云人物,此刻正穿着一身玉白长袍,气质也如玉一般的温润。
他闲躺在轮椅上,腿上常年盖着一张白狐毛毯,虽然此时并不寒冷,但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股淡淡的病态,面色有些长年累月不晒太阳的白,英俊的面庞看着十分病弱,又带着一副易折的破碎美感。
他云淡风轻地端着一盏茶,慢条斯理地喝着,微风轻轻吹动着看台的门帘,带来丝丝清凉,他从帘下的一角,看到了姗姗来迟的白芊芊。
他倒不是认识白芊芊,只是鲜少有怀着孕还来马球场看球的人,自然而然带上了一点好奇。
他难得有些心情好地问了问他的小厮:“那位是?”
福宝闻言顺着温景行望的方向看去,辨认了片刻后回道:“回世子,那是萧将军刚娶的夫人,白氏。”
“姓白?”温景行放下茶盏,“是户部侍郎,白覃的女儿?”
“是。”
“哦?”他略带一丝兴味地又看了一眼白芊芊。
温景行此人,对京中的八卦密辛一向毫无兴趣,但不巧的是,他有一个对此十分感兴趣的妹妹,温婉。
温婉曾经因为怕她的哥哥一蹶不振,不管不顾地在他耳边反复唠叨京城里所有新鲜事,事无巨细,什么都说,每每都要说到温景行烦到赶人。
有这样一个妹妹在,温景行想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新鲜事都不行。
这位费尽心思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自己把自己强行送到萧府的姑娘白芊芊,在京城里也是出了名了的。
她也真的心大,难道是不清楚自己在京城的风评吗?还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出门来?
不过萧焱大婚上给了这个白芊芊那么一通羞辱,如今她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还能怀孕?
萧焱怎会肯碰她?
温景行心里不免有些好奇,因此便多注意了白芊芊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