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杜蒙的死(1 / 1)

然后视线转向南弦易和蓝翎。

“姐,我就在这守着你,哪儿都不去!”南弦易极为坚定,一张被打的几乎破相的脸上全是自责和愧疚。

虽然姐姐什么都没有说,也根本没有责怪他,但是他对于面对南堔那一巴掌时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极其不满,直到现在,都恨不得能够回到那一刻自己扇自己一耳光。

竟然将一直疼宠着自己护着自己的姐姐就那样让出来帮自己挡着伤害!却还每天口口声声的说要保护她,说做她最好的弟弟……

南弦易的视线根本不敢和南弦歌对上,他多怕从姐姐一向温柔纵容的眸子里看到哪怕一丝对他的失望。

南弦歌却想都没想的拒绝了,“你的伤需要处理,等会儿去找医生进行包扎,然后好好的休息。”

“可是……”张口还想争取一下,却对上南弦歌沉静的视线,辩驳的声音一下子消失殆尽。

“小妹,我在这陪着你吧。”蓝翎期翼地看她,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叫出那声小妹时,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掩饰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南弦歌无奈地苦笑,然后道:“我又不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你今天也辛苦了整整一天,需要好好休息,不然接下来不是会没精神?”

听到她的话,蓝翎仔细想想,也觉得有理,如果他现在不休息好,怎么精力充沛的帮妹妹完美地夺回属于她的东西呢?这可是妹妹第一次交给自己的事情,一定不能够办砸了!

看他也妥协了,南弦歌松口气,然后目送他们离开病房,各自休息。

第二天,病房里就只剩拓蔚和方诺衢絮在陪着她了。

拓蔚将前一天没有办好的事情继续,好了后拿着电脑递给南弦歌。

南弦歌直接将拓蔚给她看得这些东西打包成文件发送给了远在上京的大师兄白梓莘。

“师兄,这几个地方,我准备选一个来作为进击股票行业的起点,你帮忙看一下哪个更合适?”白梓莘收到的文件里一开头就是这番话。

虽说对于小师妹的请求自己没有理由不答应,可白梓莘还是苦笑着无奈于她的疲懒,他们两人可是出自同一师门,即使走的是不同的道,可以那丫头那般聪敏慧智的智商,十几年来偶尔的接触也足以她对这最起码的风水之道有了初步的涉略小成。

现在却偏偏直接将这事扔给自己,怕是又认为自己太闲所以坏心眼的给自己找事儿干了。

想到此,完全摸清了那丫头对于做甩手掌柜这种事儿的熟练程度的白梓莘,也只能柔和了一双似能容纳天地的宽容温雅的眸子,点开了南弦歌发给他的一大堆3D图片和详细资料。

不过,看着屏幕上大堆的信息资料,白梓莘头一次觉得应该让师傅回来了,只有他才能让这小师妹自己稍微勤奋一些,而不是将所有自己这个大师兄能做的事就都扔给自己了。

打定了主意的白梓莘,轻点着指尖掐算了一番,满意地将手垂进宽大的袖袍里,师傅怕是已经要去看望激励小师妹了。

南弦歌完全不知道白梓莘的想法,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有任何愧疚心理的,将自己不擅长的事交给最擅长这事的人来做是她最擅长做的事。

她可没有什么任何事亲力亲为的觉悟,不然不是累死了自己就是惯坏了别人。

“地址如果定下来了,装修我会尽快在一周内就让人完工,所以……”拓蔚见南弦歌直接将资料发给别人,诧异了一瞬间后也没有疑问,而是说起她更为关注关心的事情,说到最后,双眼中亮晶晶的,显然极为亢奋和激动。

知道她为何这般,南弦歌好笑地看她一眼,还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轻轻点头,“我会和他们进行交谈,尽量让他们在十天内赶到S市,不过……他们是主力,我们还更加需要其他的人,毕竟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一个小团体。”南弦歌沉吟着,与拓蔚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于自己相同的想法。

招人,招高校的应届毕业生,第一步,就是从格兰斯的几大相关院系中挖人。

“行,等地址一决定,我会立马对这些相关事宜进行展开,你放心吧。”拓蔚沉着的点头,毕竟她身后站着的家族可不是当摆设的,自己家族的嫡系子女要创业,他们是乐于见到并且大力支持的,至于吃亏,只要在他们认为的安全范围内,吃亏,也是一种成长路上必不可少的试炼。

“好不容易聚一聚,不要尽说那些严肃的事情了,我们来玩扑克吧?输了的脸上画圈圈!”看两人基本商讨完了,衢絮才插话打断两人的交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副扑克牌来拿在手里兴致勃勃的提议着。

于是,包括方诺在内的三人,都默契地不约而同地含笑对视一眼,然后点头同意。

所以,当陈霖和张余满脸笑意的推门进来时,视线都齐齐投注在床边那个连脖子都被黑色笔迹画满了的一脸懵逼的女生身上。

“啊!!!!”突然,那个一脸黑色诡异线条的诡异女生尖叫一声,吓得没有半点防备的张余和陈霖老心脏一颤,然后就见她抓狂地捂着脸往卫生间跑。

“噗……哈哈!!”拓蔚早有准备的捂着耳朵,等人一走,便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就连一直冷漠脸的方诺都柔和下眉眼,笑得灿烂。

南弦歌也敛不住脸上的笑意与恶作剧成功的恶劣得意,在病床上笑得开心。

看到好容易从那大分贝的尖叫声中回过神来的陈霖和张余,笑着礼貌地和两人打了招呼。

“两位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有什么事吗?”

听她这样问,张余再也掩饰不住自己激动感激兴奋的神色,和对南弦歌的崇拜以及那一丝莫

名加深的敬畏,“南小姐,我们已经破解了案子,网络上的舆论也因为这件事的解开开始平息,我终于不用承受那么大压力了!真是太感谢您了!”说着,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向南弦歌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衢絮三人惊讶的看着这位S市新任的局长,对于他的情绪不能理解。

一旁一直静静看着张余所作所为的陈霖却对他的行为满意的暗自点头。

他很清楚张余的举动是为什么,张余跟着他在S市两三年,期间也算得上是他最看重的一个心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所以在得知张余因为一件案子被官方和社会施加了双重压力开始抑郁急躁时才会拉下面子跑来找重伤住院的南弦歌。

此时见他对南弦歌没有因为她年龄小而轻视不屑,反而能够在旁人惊异的目光中给足了南弦歌应有的尊敬的感激,不得不说,这个张余,也是个聪明人,不枉费他的暗中栽培。

“张局这是折煞我了,说起来我只是小辈,也算是国家人员,这种事情,是我的职业之类,不用太客气。”南弦歌温柔乖巧地笑着,话里的意思却不是语气表情所表露的乖巧稚嫩。

不用太客气,说明就算太客气,也是应该的,毕竟她帮他解决了这件事,便直接地稳固住了他现在的位置,为他的政绩又增添了一笔光彩的履历,虽说破案是她的职责,却不是义务,所以张余,仅仅说感谢,是不可能的,南弦歌要的,是实质的诚意。

陈霖和张余都在一愣后清楚了她话里的意思,陈霖丝毫不意外,毕竟和这小狐狸合作了两三年,早已有了清楚的认知。

张余却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旁边的陈霖轻声咳嗽,让他回过神,收回那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的表情,恢复笑意。

面上似乎波澜不惊,心中却满是震动。这个女子,果然不简单,难怪连陈霖都暗自提醒警告自己她不是好相与的角色,要自己在她面前不要端着架子,能够示好就示好,不能示好也千万不要得罪了。

年仅十八岁,就已经能够客客气气的将话说的滴水不漏,既不让他在别人眼中落了面子,又能够在他身上得到她应该有的利益,丝毫不少。

这种人,不,这种妖孽,若为敌人,该是多么可怕?

打了个寒颤,张余不敢再深想下去。

“不过南丫头啊,我可总算明白你之前为什么会说这个案子脏了!”陈霖叹息着摇头,显然极为感叹。

“脏?什么脏?”在洗手间好不容易把脸和脖子洗干净,清清爽爽走出来的衢絮只听到陈霖后面几个字,下意识的就疑惑地开口询问。

陈霖看了一眼南弦歌,在看到她微不可见的点头后,才细细地向病房里除了南弦歌以外的三个对案件好奇的女生说出了这件案情的始末。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造孽啊!”陈霖一开口,就止不住的叹息摇头,然后慢慢说着:“死者刘姜,是被凶手推下楼顶死亡的。凶手是一个和他同年级的男生,叫杜蒙,之所以杀刘姜……是因为这孩子长得太好,性子和容貌一样,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平日里作风也全然不像个男子,刘姜是个同-性恋,所以早就注意到他了,大概也是中二期的孩子,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得多了,认为杜蒙和那些受一样会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杜蒙会对刘姜给予的***里,对刘姜日久生情,竟然直接在外面租了房子,然后在某一天劫掠了放学回家的杜蒙,将他带回他租房的流云小区,对杜蒙进行了强-奸侵-犯,还拍了视频,威胁他不许告诉其他人不许报警,否则就将视频传出去。

后来经常会直接胁迫杜蒙到流云小区他家里,然后对他各种侵犯,后来……”说到这里,看着面前三个女孩子皱着眉不可置信的模样,陈霖觉得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了,太脏了,他一个大男人,和三个小姑娘说这些,心里的罪恶感太重了!

“陈局长?你怎么不说了?后来怎么样了?”衢絮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前面都说了,为什么不接着说。

“对啊,既然他连那些都忍了下来,为什么后面会突然要杀了刘姜呢?”拓蔚则考虑的更深层次。

南弦歌见陈霖和张余满脸的别扭难堪,终于开口解救他们,“想知道答案,百度一下就出来了,想必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网上全是这件事吧。”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然后陈霖和张余松了一口气,拓蔚衢絮方诺则就着拓蔚手里的电脑直接连网搜索这件事。

果然,刚输入S市高中生刘姜等字眼,下面就直接出来无数的网站选项栏。

随便点击一个进去,就看到楼主将这件事码出了上万字的微小说,三个人耐着性子看完了这狗血的爱恨交织生死相随的微小说和后面的评论,才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后来,后来刘姜不满足于自己单方面的幻想,也对杜蒙的妥协听之任之觉得无趣,便邀请了同宿舍的几个男生一起将杜蒙轮了,从此以后几人便经常出入流云小区刘姜的房间,做什么,不问也清楚。

杜蒙虽然看起来是个受,可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在噩梦来临前他还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面临刘姜的威胁和强迫侮辱,他怕视频传出去,对自己和家人造成伤害和流言蜚语,所以咬着牙承受了,可在之后刘姜和其他几人愈来愈过分的变态凌虐下,他身心都受到极大摧残。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

看似柔弱实则恨透进骨髓的杜蒙,最终选择在沉默中爆发,然后自我死亡。

他杀了刘姜后就自己选择死亡,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躺在满室的纯白色中死亡,他很清楚刘姜一死,他的那些同伙就会猜到是自己动的手,所以他在杀了刘姜后就自杀了,用了所有的积蓄买了最纯白的被套,将自己被洗的全是血丝的身体裹在里面,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污浊的尘世,逃离生不如死的噩梦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