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俊逸的身姿缓缓而起,秦寅带着悲呛的声音重重的道:“无论最后我们生疏到什么样子,但曾经对你的好都是真的。关于孩子,我万分万分抱歉……”
瑟西的眉梢间早已染上凌厉的气势。
别过脸不看对方。
“千般风光比不上你一吻。”
“我才刚过二十六岁呀,却开始担心这辈子是不是再也没可能遇到我喜欢也喜欢的你了。”
他眼含痛苦,朝她伸手。
--“跟我走吧。”
--“或者我来你身边。”
瑟西孤傲一笑,如今知道了真相的她对这男人更加的恨之入骨!
“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一样令人着迷发狂的想拥有!譬如说,夏天的冰淇淋慰藉五脏庙府,冬天的大衣给人温暖,夜晚的星星璀璨而夺目,和这世界上的你是一样一样的。”全都想拥有。她仰望着寂静夜空忽然冷哼,“不过你现在,……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谈孩子之外的东西!”
那样只会令她心生憎恨。
她爱他的时候,给他机会的时候,他选择了无视。
两败俱伤之后的今天,他居然还妄想他会回心转意?
真是痴人说梦,“梦是个可怕的东西,总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让你极其费尽心机要忘记的人毫无防备的进入。”瑟西笑了,“不过你别多想,今晚回去好好睡觉。”
“瑟西……我愿意用余生来赎罪,只换你在身边,好吗?我们两的曾经是那么相爱,你以为我把你从我哥身边抢过来是因为我嫉妒我哥吗?不是啊你这个笨蛋!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一见如故和无话不谈。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说的话题我都感兴趣,你叫我听的歌我都觉得有意义,你说的电影我都觉得有深意,你口中的风景我都觉得好美丽,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你。”
他将往昔岁月吐露得撕心裂肺,回忆往事,往事不堪回首:“我永远都忘不了第一眼见到你的那天……”
她听得泪水涟涟。
温热的晚风轻抚面孔,偶尔带来花的芬芳,沿着街边的树荫又是哭又是笑,瑟西突然发现自己曾经为了挣脱而拼尽全力的热情,不知不觉间被岁月溶解得所剩无几。此时此刻的自己好像只剩了躯壳,灵魂早已不知所踪。
仰望夜空高挂的那颗璀璨的星,虽没有温度,却像是凌空燃烧着的一道焰火。
“我总不能耗尽一生青春,换一句你的点点怜悯和你在我与你妈的天平之间艰难做出的选择吧。”
秦寅泪流满面,拉住瑟西不肯松手。
他痛恨这样没出息的自己。
他忽然觉得那天嘲笑傅雪鸿的那句话,“命运赠送你的礼物,暗中都写好了价格。”其实只不过是他的人生的真实写照。
既决意用刀剜出自己心,那就不要血淋淋再给他人看。
自己以为这看起来很震撼,可别人只会直观的体会到恶心。
血液最高只有39度,血溅当场也温热不了谁。
流干了后冷却的是自己,最后腐烂掉被遗忘的也是自己。
“送我回家吧……”瑟西有气无力的说。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在人潮涌动的街边这般失态,这般心生埋怨互相指责对方。
…………
…………
秦寅把瑟西送回了公寓。
这边,声色犬马的一条街,傅雪鸿从赫本出来便看到了助手递来眼前的照片。
他拿着照片,看着照片上紧紧拥抱一起的两人模糊不清的人影,世界从未像现在这么安静过。
那些扎得他眼睛疼痛的画面,使得他用力将照片揉成一团。
“去栖棠江湾。”眸如燃烧的烈火隐隐释放出灼痛骨髓的光,大手用力将照片朝地上摔下去。
一转身,男人已经钻进了座驾。
轿车疾驰而进了栖棠江湾,安静的停靠在了公寓楼前。
后车厢里,傅雪鸿手中握着一瓶酒,一口接一口的在狂饮。
他几次都欲下车冲上楼,直接冲进屋把那个女人逼到绝处质问她,到底是不是怎么想的?
但是,他始终都没有踏出后车厢半步。
与此同时,楼上豪华住所内。
棕色的皮质沙发与金色的钓鱼灯下,瑟西靠在墙角,一动不动瞪着眼睛。
眼目没有焦点。
她早已哭红了一双眼睛。
想到自己可怜又可爱的孩子,不仅被生生的与父母分离,孪生的两兄弟再度重逢却像最好的朋友一样互相吸引,……她就忍不住再度珠泪滚落。
湛儿大概是受到秦琛孤傲深沉性格的影响,性格也仿若秦琛。
小小年纪,眼里、身上都散发着那个年龄的孩童不该有的早熟与冷静。
反观星儿,开朗活泼,只要是真心关心爱护他,他都会对这个人敞开心扉。
毫无保留的在这个人胸前打滚玩乐。
毫无心机的活泼撒娇小模样,真真的随了她这个母亲。
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莫大的善意,殊不知……
公寓楼前,傅雪鸿坐在车里直到助手说快要到凌晨三点了,才说了句,“回家。”
回到家,他走进了儿童房,看到熟睡中什么都不知道的儿子,他在床沿坐下,眼里,脸庞都是冰凉的泪。
回到自己的卧室,疲惫不堪的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
星儿第二天醒来洗漱完,穿戴漂亮的跑进了爹地卧室。
看到爹地四仰八叉合衣躺在床上,领带都还挂在衣领,小家伙赶忙爬到床上,小手手努力拽着被角一端给父亲盖上,傅雪鸿就是在孩子这般用尽全力给他盖被子的刹那清醒过来的。
“星儿……”
傅雪鸿温柔的把小身板搂在怀中。
小家伙隐隐觉得爹地情绪不高,很小心的抬起小脸,摸了摸爹地脸,隐约可见脸上斑驳泪痕,萌萌大眼内眼珠轻颤:“爹地,你……是不是哭过?”
这孩子为什么这样的窝心?
南柯一梦的。
他看着天真无邪却懂得心疼他的孩子,轻轻的摇头。
看着这般可爱的孩子,他的心里更加难过,原来那个女人的温柔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原来他小心翼翼地追逐的女人,所有他觉得的可能,都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连一个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的他,还养大了她的孩子,视如己出。
傅雪鸿起来走进盥洗室简单梳洗之后,抱着孩子下楼,送孩子上车时,听到了隔壁邻居家响起一阵不甚耳熟的娇笑声,他扭头一看,是闵之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