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做了,你跟他一样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他或许不会在意,但是你会。”苗徐行继续说,“你这辈子都背负这条人命,你一辈子都不好过。”
是这样的!一夏之所以不肯答应,也是因为如此。
“你会跟我说之前的那个案子,就是因为那个案子在你的心里种了一颗罪恶的种子,已经在生根发芽,你觉得内疚,你觉得难受。我真的不希望你又在心埋在种下另一颗种子,那颗种子会种的更深,伴随你一生,你永远摆脱不了。一夏,不要让自己过的那么艰难。”苗徐行说。
一夏听着热泪盈眶,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一时间她没忍住,紧紧的抱住他的颈,然后放声的哭起来。
此时的一夏对苗徐行来说,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她一直迷迷糊糊,糊糊涂涂的乱走乱撞,没有人跟她说过她应该怎么走?她才会走到一条她根本不清楚方向的路上,即使走错了还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很是心疼,伸手将她紧紧抱住,轻拍她的背,甚至自己都没注意时亲吻了她的发,可以让她好好的哭一场。
一夏放肆的哭着,她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哭的难以克制。
苗徐行的衣服不可避免被她哭湿了,他也并不在意,不住的亲吻她的发梢。
哭了很久,一夏也哭累了,她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她想现在自己肯定很丑,妆肯定也花了,眼睛必定也肿了。她吸着鼻子,苗徐行手长,抽了纸巾给她擦。
一夏吸了鼻子擦了眼泪,声音也是哑哑的:“你不要看我,我肯定丑死了。”
苗徐行听着轻笑,知道她一向爱面子,也知道女孩子有一股子娇气,便说:“那你要不要去洗个脸,我保证不看。”
“恩。”一夏说着迅速转身进了浴室。
果然一进浴室,自己这张脸可怕的吓人,眼睛下面一圈黑的,脸上的粉底也化开了,嘴巴红红的,眼睛也是肿肿。她忙把妆弄了,然后洗了个脸,在脸上扑了点水。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由摸了摸发尾。是不是自己错觉,刚才她觉得他好像亲了她的发,是不是自己哭的迷糊,所以产生幻觉。但如果真的是幻觉,那也太真实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出去,苗徐行还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好了,现在她把自己最坏的一面都说给他听了,他会不会看不起她,甚至连朋友都不想跟她做了。
一夏心里很忐忑,缓缓的走过去,都不敢看他的脸。
“这又是怎么了?”苗徐行看她这样,不免笑了。在外面像公主一样高贵的明一夏,这会儿像个小媳妇般委屈和心虚。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一夏坐到他面前,这次不敢靠近他。她怕自己又会忍不住对他动手,他的怀抱太温暖,很让人留恋。
“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你?”苗徐行说。
“我做了很多坏事呀!”说起那些坏事,她都觉得自己没有面目见他。
苗徐行浅笑,手落在她的颊边:“你还做了哪些坏事?”
“我脾气不好,以前演戏的时候,连导演都骂过。然后我就听到他们私下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是明三小姐,才不会忍我的脾气。我没演技,台词还记的不好,老摆大小姐的谱,实在讨厌死了。”一夏把自己以前做的坏事一鼓脑的说了。
苗徐行听着她说这话,不由真的笑了。
“你还笑。”一夏是很认真的说这些,看他这样便生气推了他一下。
苗徐行握住她的手:“想吃什么,快中午了,我去做饭。”
“我又不是猪,怎么会老是吃。”一夏有点生气的瞪他。
“咦,某人真的好像跟这类动物有点像。”可不就是一只傻气的小猪嘛!
居然说她像猪,一夏见他进厨房,自己赶紧的跟上:“我哪里像猪了?有我这么漂亮的猪吗?”
苗徐行听她说这话,不由回头打量她,然后点点头:“没错,没有你这么漂亮的小猪。”
一夏听他这么说,脸不由的红了,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忙碌。
苗徐行能感觉她还在等他的答案,而她很在乎自己的这个答案,他转过身将她轻轻的抱住:“你现在就很好,这就够了。”
一夏呆愣住,他手抚在她的后脑勺,她觉得他的脸微微的贴在她的发上,这样真的很亲密呀!怎么办?心跳又加快了。
“好了,我开始做饭,小猪,你想吃什么?”苗徐行声音极温柔的说。
一夏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颤抖,她小声的说:“我才不是小猪。”
“嗯,我知道小猪喜欢吃肉吃海鲜,今天中午我们做海鲜意面,冰箱里还有虾子。”苗徐行似乎觉得小猪名字很适合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一夏很想纠正他,可是他说小猪的时候语气太温柔了,让她觉得小猪都是一个不错的名字,她低着头不让他看自己红着的脸。
苗徐行放开她开始做饭,一夏就在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他。
他真的不在意吗?真的不会看不起她吗?一夏甚至想,他有关注外面的新闻吗?他究竟知不知道她现在有多糟?她不由又想到那些照片,她甚至想他看了那些照片吗?她突然害怕起来,如果有一天他看了会不会也特别的轻贱她!
真糟糕呀!她好想让自己重来一遍,让自己不要那么糟,这样她现在喜欢他的时候,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去喜欢。
中午吃了非常美味的海鲜意面,下午她就接到了律政司的电话,让她去再核实一下证司及上庭相关事宜。
“正好我没事,我陪你去。”苗徐行对她说。
一夏点点头,上车的时候她说:“苗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会说实话。”
“我相信你。”苗徐行说着专心的开车。
到了律政司,杨在春先见她,重新问了一遍关于案发当天的证词,一再确认没问题。
问完话,缪馨知道她来了,便找她聊天。
“一夏,你的证词非常重要,你一定会准时出现在法庭的,是吗?”缪馨有些不放心,就怕明家那些人对她一说,她就心软了。
“你放心吧,我会如实说出我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夏点头。缪馨放心下来,明一祈所犯的罪刑让人齿冷,她希望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苗徐行没有上去,他在车里等一夏,结果他接到了宋漫云的电话。苗徐行接到宋漫云的电话也是觉得奇怪,没想到她有自己的号码。
不过他马上想到自己签上光影影业的短期经纪约,上面有自己的号码,她知道也不奇怪。
“苗先生,方便见一下吗?”宋漫云说。
“好的,只是现在没空,晚一点可以吗?”苗徐行说。
“可以的。”宋漫云欣然同意。
不一会儿一夏下来了,苗徐行让她迅速的上车。送回了一夏,苗徐行去见了宋漫云,两个人约会一家咖啡厅见面。
“苗先生要喝什么?”宋漫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问道。
“不用了,我要白水。”他要了一杯白水,他一向不喝不是自己调制的咖啡。
服务人员端了白水过来,苗徐行便说:“明太太找我有可贵干?”
“我知道一夏跟你住在一起。”宋漫云轻轻的抿了一口咖啡,“她现在好些了吗?”
苗徐行回:“她好很多了,不过过程比较漫长,需要时间。”
“那就好,我谢谢你了,谢谢你照顾一夏。”宋漫云不是很客气的,又道,“只是一夏和你以底孤男寡女,这么住在一起并不好。”
“对我来说,一夏是阿一的妹妹,我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苗徐行是面无表情的说这些话的,可心里仍免不了心虚。他想到了那两次擦枪走火的亲吻,还有自己的悸动,真的只是当妹妹吗?说到底,也是在骗自己骗外人罢了。
“那就好,一夏还年轻不懂事,从小到大也被我们惯坏了。”宋漫云说道,“其实她住到外面我们都很不放心她,苗先生,你说有没有可能劝劝她,让她回家来住呢?”
苗徐行听着这话,表情不变,淡淡的说道:“一夏现在的情况,跟我住一起是最好的,我可以约束到她,让她彻底的戒了毒瘾,我认为这样对她来说是比较好的。”
宋漫云听了这话,顿时就不痛快了,她立即道“我是一夏的母亲,我想我更清楚怎么样对她更好。”
苗徐行听着这话深深的笑了,他道:“我当然不是质疑明太太你为一夏着想的心,不过我答应了阿一我会照顾好一夏,直到她毒瘾彻底戒除。另一方面,我和一夏也是朋友,我也希望她能彻底走出上件事的阴影。我认为,现在她住在我这儿,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麻烦让阿一打个电话给我,我会考虑做其他的安排。”
宋漫云心里气极,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明懿,怎么可能给他打电话。她看这个苗徐行,长还挺斯文的,没说到说的话如此呛人,实在让人生气。
“明太太,还有一句话你听着不中听就当没听过吧!”苗徐行始终是面含笑容,也不管宋漫云的脸色有多难看,“如果真的为一夏好,不管是上一辈的恩怨也好,或者是兄长的事情也好,如果可以自己解决,就不应该让一夏这么年轻稚嫩的女孩子来承受。她还没有力量,去承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