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水患已经基本上算是被控制住了,洪流被阻隔分流,灾情也逐渐减弱了。
于是,岑青也没跟许植打声招呼就摆驾回宫了。
一路风风火火,马不停蹄直接就回了皇城。
岑青从马车里下来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传了一道圣旨。
赏的赐的,都是状元郎许植。
把治水的功劳全部推给了他。
这张圣旨还誊抄一份,挂在城墙上,供平民来歌颂状元郎的伟绩。
接着岑青又拨了一批粮食给江州,负责此事的依旧是上次负责的官员,老丞相的侄儿,萧兴萧侍郎。
岑青亲自送他出的城门,站在他面前,对着他笑的都快没眼睛了。
“萧侍郎,你此番前往江州,碰到状元郎,还要多多关照才是。”
她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重重拍了拍萧侍郎的肩膀,又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萧侍郎,你上回送过来的青鸟,孤很喜欢。”
萧侍郎方才还疑惑着岑青怎么突然亲自送行,听到后面一句,又开始阿谀奉承:“陛下喜欢就好,这都是属下的分内之事!”
岑青哈哈大笑:“好一个分内之事,君国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萧侍郎,快些启程吧,莫要辜负了孤对你的期待。”
萧侍郎领命去了,几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拖着几车粮草。
岑青眯了眯眼,这么多的粮食,不知道到了江州以后,还会剩下多少呢?
原来,岑青这一路上都在思考着,上次那批粮草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想了好久,才把矛头指向了萧侍郎。
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出的戏,岑青就是要装作一副丝毫没察觉有人私吞粮草的事。
要是萧侍郎真的信了她的表演,认为她因为他送上的青鸟,就格外重视他这个臣子。
继续贪污粮草,那岑青就能有理由直接砍了他的头。
再让许植继位。
但他要是心有顾虑,不动这一批粮草,那也没关系。
岑青还有后招。
她在城墙边上伸了伸懒腰。
“统统,我突然觉得要当个好皇帝,还真是有点累呢。”
“所以呢?”
岑青笑了一声:“所以得找人给我这个辛勤的好皇帝揉揉腰!”
钟玉:…
“开个玩笑啦,我现在当然要去宠幸一下青鸟了。毕竟,我现在可是个被男色所惑,只听枕边风的皇帝。”
岑青负手下了城墙,一身明黄的龙袍,头顶着玉冠。
背挺的笔直,目光直视前方。脚步不缓不急,沉稳慵懒,倒还真有点皇帝该有的气势。
青鸟殿。
被称为青鸟的人,就是青鸟殿的主人,孟鱼。
也是以前君江燕极为喜欢的一个男宠。
岑青不等宫人行礼,就进了内室。
装的一副极为急切的样子。
“小鱼儿?”
岑青还没掀开门上的珠帘,就已经开口唤着孟鱼的名字了。
内室里的孟鱼一喜,急忙跑了过来,直接扑进了岑青的怀里。
“陛下姐姐!”
这叫法实在是不伦不类,岑青却笑不出声来,有些心疼的搂着他。
她决心要遣散后宫的原因之一,也有孟鱼。
他今年年方十六,十五岁就被送进了宫。
按理来说,十五六岁的男子,在君国也算是个成年男子了。
可是,孟鱼被称作青鸟就是因为他极为悦耳的歌喉。
而萧侍郎为了保持他嗓子的清脆,从小就给孟鱼喂药,抑制了他的生长发育。
让他一直保持着稚童般的身子,嗓音也一直清脆婉转,就连神智,也比同龄人要低一些。
而且萧侍郎为了让低智的孟鱼学会怎么在床上服侍君江燕,又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岑青虽然很喜欢正太,但是让孟鱼成为正太的代价如此惨痛,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岑青想的正出神,就感觉怀里的孟鱼动了动身子。
懵懵懂懂的歪头看着她:“陛下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小鱼儿又惹你生气了吗?”
岑青揪了揪他软嫩的脸蛋:“没有,姐姐最喜欢小鱼儿了。”
她牵着孟鱼在床边坐下,刚想同他聊天,青鸟殿的宫人就已经搬来了胡琴。
孟鱼小脸一皱,屁股还没坐热就跳下床,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抱着胡琴。
他问道:“陛下姐姐,你想听小鱼儿唱什么歌?”
岑青根本不想听他唱歌,他一唱歌,她就会想起孟鱼美妙歌喉背后藏着的肮脏。
可是,她早就知道青鸟殿里有萧侍郎的眼线,为了让他松懈,岑青只能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听歌。
她顿了顿才开口:“小鱼儿今日就唱你想唱的吧。”
孟鱼却很费力的想了想,委屈的开口:“小鱼儿想不出来,什么都想不到。”
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他想唱什么?他只会听陛下姐姐的命令啊。
岑青看他急的快哭了,只能搜寻记忆随便说了个歌名。
孟鱼细白的手指一齐拨动胡琴弦,落玉之音倾泻而出。
美到极致,美到悲伤。
岑青听着他唱着歌颂君国的欢快小调,看着他口中唱出绝妙的声音,眼神却茫然的很。
她听着听着,只觉得要掉下泪来。
“统统,你现在能占据他的身体吗?听的我好难受啊。”
钟玉沉默着嗯了一声。
只过了几秒,乐音就停了下来。
岑青上前,直接一把将钟玉抱进了自己怀里。
一边对着伺候的宫人说着:“孤要准备沐浴就寝了,你们先退下吧。”
钟玉脸一红,愤怒的用小手掐了岑青一下。
他瞪着岑青,眼神里似乎要射出两把小刀子来。
“你可没说会把我抱起来的!”
钟玉压低了声音,明显气的不行。
岑青把他愤怒的脸按在了自己颈窝处,防止别人看到“孟鱼”大不敬的表情。
她被羞愤欲死的钟玉逗笑,心情也终于好了一点。
“别害羞了,姐姐可想死你了~”
岑青故意拖长了声音,凑在钟玉耳边说着。
声音不大,却也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宫人们对视一眼,纷纷退下了。
钟玉并不知道身后的宫人都已经走了,还被岑青按着脑袋,憋屈的很。
“走了没有?”
他虽然气恼,但还是为了配合岑青,讲话声音又低了不少。
岑青忍着笑,也压低了声音,有心捉弄他:“还没呢,嘘,用手搂着姐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