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脸色诡异的听完凤竹的呓语,又结合脑子里零碎的记忆。
才把当时的真相给还原了出来。
凤竹误会君江燕舍身为他挡刀,这才对她动心。
而君江燕这人,也着实可恨,她醒来后发现了这事,也厚颜无耻的受着凤竹的好,绝口不提当时的真相。
至于那碗被下了药的药汁,刚好在争斗中被打翻了。
当初送药的侍卫,也被君江燕给打发了。
那个肮脏的想法,就这么被完完全全给掩盖了。
反正,她已经不用下药逼迫凤竹了。
而后,凤竹就一直待在君江燕身边。
这么便过了四年。
凤竹对她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君江燕也终于对他产生了依赖之情。
后宫佳丽有三千,却只有一个鸾凤殿的凤竹。
岑青不知道这阴差阳错才连接的缘分对凤竹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只是打心底,越发为凤竹感到不值当。
她替凤竹掖了掖被角,沉默着走了出去。
冷着脸下令,只留下四人看护凤竹,其余人跟她一起明日继续启程。
钟玉疑惑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听见她说:“君江燕她配不上凤竹。”
因为配不上,所以岑青打算,把凤竹送出宫去。
他是真的鸾凤,不应该被囚禁在深宫里。
就算是他自愿,岑青也觉得太残忍。
钟玉没再开口,并不是特别能理解岑青的想法。
他觉得,既然已经产生了误会,不如就一直错下去。
让凤竹永远待在君江燕的旁边又有什么不好的?
就算君江燕再不堪,那也是他爱的人。
更何况,等岑青离开以后,留下的那个“君江燕”会变成怎么样,也是个未知数。
但是钟玉没有说出他的看法,只全力支持岑青。
…
隔天一大早,岑青看了凤竹一眼,确认他已经好了一点之后,直接就坐上马车离开了。
马车里,沈节已经等着她了。
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请安:“陛下万福金安,凤竹哥哥可好些了?”
岑青窝进了车厢里铺设的软塌:“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对了,听说陛下您把凤竹哥哥留在了妓馆?”
岑青挑眉看他,有些奇怪:“他重伤未愈,自然要留下好生休养,你关心他做什么?”
沈节本来就一副温顺的样子,如今讨好的笑着,更加显得低眉顺眼的。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毕竟凤竹哥哥也是为保护您才受的伤,您…”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岑青轻飘飘的眼神给吓的住了嘴。
岑青没有再说话,沉默着盯着车窗外面,沈节更不敢开口了,只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温柔和煦的陛下,今日就便的这般阴沉了。
但其实,岑青虽然没有开口。
在心里跟钟玉倒是聊个没完了。
从窗外风景,聊到情感话题。
聊天内容简直是包容万象,钟玉丝毫不怀疑,要是给岑青足够多的时间,她能在马车上给他说出一部系统上下五千年来。
“岑青,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内疚。”
岑青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半晌,才有点难受的开口:“凤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早就跑了,他该多伤心啊。”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可是…”
钟玉终于逮着机会发了一通脾气:“可是个屁可是,你想冷暴力他就冷暴力。反正你首要任务就是攻略许植,其他都不要想了。
行不行?你要记住,系统世界的人,都是假的,等你走了也不会记得他们,看开点。”
岑青扁了扁嘴,回答了一句:“那人家就是多愁善感有什么办法嘛!”
“你少在这里妖里妖气的跟我说话啊,凤竹要是长得不好看,你还会愁,还会感?”
“统统你看,外面的阳光真好啊!”
钟玉:…
…
队伍行进了小半天,终于抵达了江州的中心。
江州城。
也是水患最严重的地方。
江州城地势低矮,整个江州的地形本来就像个聚宝盆一般。
以前觉得这个地方吉利,现在发了水患,水都流向了江州城。
眼下根本进不去城内,只能坐船在周围观望。
岑青站在船上远眺,视线里只剩下了浑浊的河水跟被水没顶的房子。
水面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碎木头,依稀能辨别出来,它们分别是门板,木桶一类物什的一部分。
沈节站在边上,给岑青披了件衣服。
“陛下,外头风大,进船舱吧。”
他起先也真的以为,岑青是来民间寻觅美男的,可等她到了目的地。
沈节才觉得,她似乎是为了江州水患才来的。
看向她的眼神,又带上了点崇拜之情混在里头。
岑青看着眼前触目惊心景象,莫名有些心慌,跟着沈节进了船舱。
又吩咐人去打听许植的下落,一边还要搜集江州水灾的伤亡情况,跟治理对策。
舟车劳顿,岑青也没休息,趁人不注意,进了空间,百度水患的治理方法。
钟玉取笑她:“你还真的会钻空子,普通的空间,硬是被你变成了个金手指。”
岑青蹲在电脑椅上,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头也不回:“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钟玉仰躺在岑青的床上,轻笑了一声,本来就是在夸你。
岑青也不敢在空间里待太久,捣鼓了一会就出去了。
这时侍卫也打探到了许植的消息,岑青略一思忖,就吩咐众人与他会合去了。
许植此时正在江州城最高的山上面,跟着难民待在一起。
他来时只带了一匹快马,所以眼下没有跟别人透露自己的身份,藏在难民里一块帮忙。
所以,岑青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浑身脏兮兮的许植。
头发早就乱蓬蓬的课,脸上也结了干透的淤泥块。
衣服穿的还是那套灰色锦袍,却到处被划破了口子,也同样沾满了泥点子。
岑青被他这副样子给逗笑了,叫人去把他给叫了过来。
她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大大咧咧的受了江州官员的叩拜,接着便在最好的帐篷里坐下了。
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等着许植过来。
许植还不知她来了,还在装着难民,掀开帐门就说着:“请问大人,找草民何事?”
他利落的跪下行礼,却听见岑青噗嗤笑了一声。
“孤怎么不知道,孤的状元郎,是个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