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慈悲的神灵(24)(1 / 1)

武家的陨落,随着武家主的倒下,也终于提上了进程。

而月暂眠则是通过一战,彻彻底底在神落大陆站稳了脚跟。

没有人再记得,武家主让了她二十五招,只记得,她赢了!

十五岁就击败世家家主的人,数年来能有几个?

月朔之女,百年来能有几个?

一时间,月暂眠被人说成了神落大陆绝无仅有的传奇。

她在黑市的身份也因为这一战,被暴露了。

其主要原因是月暂眠的那把月朔刀,实在太过扎眼,她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世家大小姐打黑市生死场的传闻,又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饭余话题。

钟玉却隐隐开始担心起来,她被捧的这么高,等月朔刀的属性被人所知以后,她会被摔的会有多惨。

月暂眠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也懂,但是她不在乎。

整天还是到处折腾,带着她晃眼的黑色大刀招摇撞市。

而月西照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她这把刀的奇特之处。

他比她自己还要紧张,早早为她准备了各种被人发觉以后的解决办法。

可惜月暂眠一听他又要唠叨,撒丫子便要跑:“我行的端坐的正,我又没胡乱杀人喂刀,我怕什么!”

把月西照又给气得不行,整天都在担心着她的刀。

但是还没等她月朔刀的秘密爆出来,宫家先出了一件大事。

宫羽在宫家祠堂一连跪了七天,当了神落大陆第一个自请家主将他从家族驱逐的人。

他的传承玉笛也被收走,又受了两百鞭刑,才能抱着自己母亲的牌位,离开了宫家。

宫这个姓也被剥夺,他只能跟着母亲姓原。

宫羽,成了原羽。

整个宫家,都觉得他不识好歹,明着暗着都要来踩他一脚,说他不好好当他的侍从,居然妄想自立门户。

只有宫越,还是执意要跟他做知交好友。

原羽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独自在街边买了一栋小宅邸。

离月家只隔了一条街。

宫越帮着他一起搬家,无奈的问他:“你这又是何苦呢,值得吗?”

原羽没有说话,身上的鞭痕还是撕心裂肺的痛,但他却是平生第一次感觉这般轻松。

他极为罕见的朝宫越露出了半个笑容:“我愿意。”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我愿意。

在宫家,他永远都只是那个冠了宫姓的低贱侍从,但现在,他姓原。

虽然脱离了神落大陆人人趋之若鹜的宫家,但他也不再是奴了。

原羽轻声说完,又唤了他一声:“宫越,这些年多谢你了。”

宫越也一顿,没有因为他如此顺口的直接叫出他的名字而气恼。

只是也同样的感慨万千,终于能像普通兄弟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咱俩谁跟谁啊~”

月暂眠是在原羽搬进新家的第三天才去看他的。

不是她不想去看他。

只是这几天堵在他家门口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到第三天才稍微消停一点,她才能挤进去,自报家门,扣响了原家的门环。

原家只有两个下人,还是原羽因为现在受了伤没办法才请的。

门口站着的两个身手不错的侍卫,是宫羽硬塞进来的。

这一举动又让原羽受了不少诟病,说他不想当狗了,却还是要靠主子接济。

但原羽素来极为淡漠,说难听点就是眼睛里根本看不见别人,也听不见别人的话。

所以这些流言蜚语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至于门外那两个侍卫,当然是知道月暂眠的,听到是她,便将她放了进来。

等月暂眠一进去,又嘭的关上了门,堵上了外面试图往里窥视的一双双眼睛。

月暂眠的到访,无疑又把让大家对原羽的好奇推上了一个新高。

但月暂眠同样也是个不屑于搭理外界的人,只要他们不触了她的霉头,她都不会去管。

现在她只专心欣赏着原家的小院,宅邸虽小,假山水榭,淙淙流水和楼亭小院应有尽有。

月暂眠正看的入神,把手伸进小潭中与火红的鲤鱼嬉戏,没注意到原羽已经过来了。

他轻咳了两声:“月小姐?”

月暂眠这才回过神来,笑嘻嘻的回头看他:“不好意思,你这院子景色把我眼睛给迷住了。”

原羽无可无不可的,只是邀她去院子里的石桌处落座。

上面已经有人布好了清茶与甜点,在这布满绿植的院里,也颇有一番韵味在里面。

“原羽,你为何要从宫家剥离出来?”

月暂眠手撑着脸问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过于突兀。

毕竟,她很早就发现他跟着她的事了。

两人虽然在那半年里没有见过面,关系却还是莫名拉近了不少。

原羽听她突然开口这么一问,也反应了过来。

“大概是不想再为奴罢…”

他轻轻喟叹一声,浅色的眼眸望向月暂眠。

她空着的手端起茶杯,朝他举着:“既如此,我便以茶代酒,敬…敬自由!”

原羽的冰山脸终于微微融化,露出了一点如沐的笑意:“那就,敬自由。”

月暂眠看的呆了一呆:“你笑起来可真好看,怎么不多笑笑?”

说完才惊觉自己失言。

原羽也没恼,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多谢,月小姐笑起来也甚是动人。”

月暂眠又红了脸,囫囵把茶水给吞了下去,却因喝的太急而呛到,急促的咳嗽着。

原羽给她拍了拍背后舒缓,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月暂眠脸越来越红,弓着腰拼命咳嗽,活脱脱就是一只小虾米,还是被蒸熟了的那种。

等她平静下来,尴尬得不行,抓了抓耳朵,语气讪讪:“这,这自由还有一点点呛人。”

又是惹得原羽一声轻笑。

月暂眠不由得又呆了几秒,看着眼前的男人。

琥珀一般的眸子,被浓密的睫毛遮着,细长的眼尾处带了点潋滟的笑意。

挺拔宽阔的鼻子,下面是沾了水光的,一看就很好亲亲的…

月暂眠迅速掐了自己一下,怒斥自己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火急火燎的跑了。

剩下原羽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等她彻底看不见踪影了,才微微失神。

他坐回了石凳上,白玉般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月暂眠喝过的杯子。

指尖捻着杯沿冰凉的水渍,好像还残存着那人的温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