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羽很震惊,去杂志社找人事总监:“我做错什么了吗?”
人事总监微微叹息:“社里人事变动,要裁员,你和蔺威龙就在名单上。”
苏星羽不可思议:“蔺威龙也要被裁?他不是社里最好的摄影师吗?”
望着眼前女孩子清澈的眼睛,人事总监的心里忽然就升起了浓浓的负罪感,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不忍心地说:“星羽,其实是你们得罪人了。秦氏企业那边给了社里一大笔广告费,唯一的条件,就是把你和蔺威龙开除。”
苏星羽倒抽一口冷气。
她千防万防,却没有防到秦牧使出这样的手段!
这也太卑鄙了!
她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这不公平!”
人事总监又叹息:“我知道这不公平,但星羽,这就是职场。谁让你上次在封面那件事上锋芒毕露的?得罪了秦二公子的女朋友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才刚刚从学校毕业,社会上的很多潜规则你不懂,以后要记得吃一堑长一智,知道吗?”
苏星羽沉默了,人事总监的话让她无力反驳。
她有些恍惚地从杂志社出来,初夏的阳光斑驳耀眼。
就这样失业了吗?她不甘心,她的创意明明那么好,蔺威龙执行得也很完美,像他们这样勤奋工作的人不该被那些草包击垮。她翻出手机给蔺威龙打电话:“你打算怎么办?去找杂志社闹吗,或者去别的地方?我可以继续跟着你。”
蔺威龙嗤笑一声:“得了吧,这种情况闹有什么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小爷我肯定会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的。”顿了顿,又叮嘱苏星羽,“你别等我,小爷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你自己找工作去,别被耽搁了前程。”
于是苏星羽明白了,他哪能找到什么更好的工作?
被辞退就等于失业。
她心中内疚,毕竟苏星琪和秦牧是冲着她来,蔺威龙只能算是被连累。
她思索了一下,回家上网给苍洱发消息:[苍洱,不好意思啊,我在《幻梦》那边得罪了客户被开除了,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一次?这次不需要给我找工作,还请你帮我朋友找份工作,他是被我连累开除的。他叫蔺威龙,是个摄影师,作品很不错的。]
随着邮件,她还附了蔺威龙的摄影作品过去。
隔了一天苍洱才回消息:[看不出来你这么能惹事?蔺威龙的饭碗你都能帮他撬掉,行啊你。我认识他,以前他在《云端》做过事,水平是很不错,就是太能得罪人了,所以后来成立《幻梦》的时候,社里才像送神一样把他送过去了。]
苏星羽没想到蔺威龙和《云端》还有这份渊源,回复:[那他还能回去吗?]
苍洱回复:[难。《云端》的竞争很激烈,目前不招摄影师了。不过,这次冰岛之行很不顺,我们还缺一个能拍钻石的,星羽,你来不来?你来的话我可以破例,让蔺威龙也以你团队成员的身份重新加入进来。]
苏星羽很为难:[你知道的,我不能当摄影师。苍洱,你就让蔺威龙一个人去冰岛试试吧,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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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苍洱说:[社里有两个水平和他差不多的,这活,他们接不下来。]
苏星羽:[可是蔺威龙为我丢了工作……]
苍洱回复了一个笑脸:[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星羽,我们是朋友没错,但我和蔺威龙可不是什么朋友。你来拍钻石他就能跟来,你不来他也来不成,就这么简单。]
苏星羽头疼地关了邮件。
她有心帮蔺威龙,但眼前这情况却无法可想。真要去冰岛拍钻石的话,陆时锋还不得扒掉她一层皮?在家歇了两天,《幻梦》的人事部通知她去拿劳动手册和退工单。
她领了东西,出门的时候看见蔺威龙。
结实的男人站在马路边的一个煎饼摊子前,一边数着手里的零钱一边对摊主说:“来两个煎饼,不加肉的,酱多放点。”
摊主说:“不加肉吗?小伙子,看你长得这么壮,加肉的才有营养。”
蔺威龙不耐烦:“天天吃肉都腻了,就要不加肉的。”
苏星羽心中酸楚,她与他共事了这么长时间,很明白他的食性是无肉不欢,以往的早餐都是肉饼、肉包,何曾这样拮据过?果然还是被辞退以后手头紧吧。
杂志社里追出来一个人,提着沉重的三脚架走到蔺威龙身边:“蔺哥,你的东西。这台三头狼都那么旧了你还要带回去啊?年初就出更新换代款了,而且你看看你这个,凹了好大一个坑呢,该换了吧。”
那是上次秦牧欺负苏星羽时,他砸人砸出的坑。
蔺威龙大大咧咧:“三脚架这种东西老换干什么?凑合用。”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手上却爱惜地抚摸着那处坑洼。
苏星羽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翻涌,头脑一热,在反应过来前已经出声唤道:“蔺威龙!”三两步走上前去,夺去他手上的煎饼,“还吃什么煎饼啊,我找到一份好工作,对方指名要我们一起。走,我们去吃大餐!”
回家的时候,头脑冷静下来了。
天哪,她该怎么对陆时锋交代这件事?如何才能说服他让她去冰岛?
难道只能……破釜沉舟?
入夜时分,她精心沐浴,从衣橱里翻出最撩人的轻丝睡衣,薄薄的衫子贴着她纤细的身形,曲线优美,肌肤莹润。她长发半散,在他踏入卧室时迎上去,踮起脚来吻他的唇:“时锋……”
他的唇薄凉,带着浅浅的薄荷味道,迷离而特别。
她徘徊了片刻才与他的唇分开,眼波流转,盈盈动人。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很少见你这么主动。”
她藏起心事,绽起一个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次的笑:“前段时间我太累,冷落了你,所以想要好好补偿你一下,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很美,又刻意修饰过,卧室幽昧的灯光下,妩媚如一支只盛开在梦里的合欢花。
她有自信,任凭哪个男人也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
但偏偏陆时锋还是不动声色:“说吧,你有什么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