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们忽略了,长期在自然浸育下的感族人有着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本事——在这片他们赖以生存的天地里,感族人是真正地能够畅所欲为的。
帝矢在树枝上几个起跳跃动,单手拽着一根寄生在树上的藤蔓,像猴子一样灵活地往前一荡,左右回旋着的身体,敏捷地躲开那些射过来的毫无章法的子弹,眨眼间,帝矢就已经来到了那几个吓得魂不附体的男人身后,双脚缠着藤蔓,一个倒挂金钩,腾出的手已经抽出了后背挂着的羽箭,又是两支,离弦的箭如两只气势汹汹的猎鹰,疾速地直扑向敌人的后背正中心。
如此猛迅的攻势,即使是一流的好手恐怕也难以躲避开去,更别说是他们这几个半吊子。毫无意外,寥寥可数的五个人转瞬间就变成了三个。
被逼急的三人还在负隅地死命抵抗着,奈何,山穷水尽,他们唯一可以靠得住的武器也已经全部耗尽弹药了。
就在这时,一个庞大的身影从树上一跃而下,像一座雄伟的大山般矗立在他们三个的眼前,他们三个定睛一看,感觉就像是绝境处逢到了一线生机般,虽不知道落下来的这人是谁,但可以很肯定的一点就是,他是理族人,是自己的同族。
还不等他们开声说话,身后就传来了少年温润清雅的声音,“草癸,他们三个就交给你了。”帝矢边说着,边一手抓着藤蔓慢慢滑垂下来。
什么?自己的同族人竟然感族人的帮凶?
本就只是苟存残活的三个人听罢,心中又是一惊,正要做出反应,草癸铁钵一样的硕大拳头已经朝着他们的面门招呼了过来。
带着风声的拳头积蓄着骇人的力量,他个头虽然健硕高大,但身手一点也不显得有丝毫的累赘,出拳快如电,只见到拳头带过的一道影子,三个人就已经被打得趴倒在了地上。
肿成猪头的三张大脸,歪斜的鼻梁,破掉的嘴角,鲜血直流。
三个人痛得是嗷嗷直叫,倒在地上不住地呻(shen)吟。
草癸犹自不觉得解恨,刚才他们的那番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想到这些为了一己之私的禽兽贻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多少幸福的家庭因为他们而从此背上痛苦的重担,这些恶毒的蛀虫,留多一条在世间就是多一分的祸害。
草癸狠狠一脚踢在那头头的小腹上,痛得他发出宰猪般刺耳的惨叫声,抱着自己的小腹在地上直打滚。
“哥哥,好厉害,哥哥,最厉害的了……”突然一声脆软软的童音从一旁的树枝上传来,接着一个小小的头颅便从茂密的绿叶间探了下来,扑闪扑闪着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甚是动人,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生得像芭比娃娃一样可爱的小男孩。
“小泠,你怎么钻出来了?快藏回去,这里有坏人,危险……”
草癸一听到小男孩的声音,马上就转过了头,见到小男孩一副就要
从树丫上坠下来的高危样子,惊得他心肝一颤一颤的,这可是他最宝贝的弟弟啊。
“哥哥,我要下来,你接住我。”小男孩调皮地眨了眨他那双明亮的大眼,撒娇道,双手抓着树丫,原本趴在树枝上的身体慢慢站了起来。
“慢点,小心被枝桠碰到。”草癸紧张地叮嘱道,也顾不上他脚下的那些个理族人了,三两步走到了树下,张开双臂,眼睛紧紧地盯着小男孩的动作。
“哥哥……”小男孩喊了一声,嘴边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眼睛是看着草癸,但身体却偏偏对着草癸所站位置的旁侧,纵身跳下。
草癸赶忙侧斜着身体往上一扑,半空中稳稳地搂着小男孩下坠的身体,紧紧地护抱在怀中,而任由着自己的身体跌落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才停住。
草癸抱着怀中的小男孩站起身来,这时的他满身都是草屑,就听到小男孩“咯咯咯”的恶作剧得逞的笑声,这个顽皮的小弟弟,草癸无语地摇摇头。
“草癸,你太纵容小泠了。”
帝矢手执着弓箭走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责备,虽然知道这小男孩是草癸的心头宝,就算是自己,平时也是极宠他的,但眼看在这样危险的境地里,小泠竟还是如此不分场合地胡闹,这样下去,终是会出事的,更何况,现在是最需要谨小慎微的多事之秋呢?
“小泠,以后不许在这样了,好吗?万一摔着了怎么办?哥哥都担心死了,你是存心让哥哥担心的,是吧。”
草癸捏了捏小男孩的鼻尖,开始还有点强硬的语气,在看到小男孩不高兴地嘟起嘴后,马上就软化了下来。
帝矢一听到草癸那样的声调,无力地抚额,心里暗叹了口气,草癸这个恋弟狂,看来真的是无可救药的了。
一脚踩在那头头的肩膀上,帝矢把弓箭对准他的咽喉,阴沉着声,喝令道,“说,你们来了几拨人马,都带了些什么武器,分别是从哪几个方位进来的,你们的统帅是什么军衔!说……”
帝矢脚掌用力往下一踩,那头头痛叫一声,粗(cu)喘了几口气才哆里哆嗦地回答道,“我们,就,就,一拨人马,没,没有什么统帅……”
“不肯说实话?”帝矢眼神一凛,手臂一沉,箭头已经抵着那头头的喉结,只要他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他的喉咙彻底贯穿。
“实话,实话……我说的全是实话……”那头头吓得脸色惨白,喉结直打着颤,“私人,我们是私人来,来狩猎,不,不是,不是军方,没,真的没有什么统帅……”
语无伦次的话,不过帝矢还是听得明白,再串联起他们刚才那番粗鄙的银(同音某个字)词秽语,顿时心中了然,原来不是帝国军队派出的狩猎者,难怪那么不堪一击。
帝矢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草癸,看到草癸同样是沉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