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蝶听得心头一震,发白的嘴唇也随着颤颤地哆嗦起来。
“这样的筹码,还不够吗?”
恶魔将军不动声色地笑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但是回应他的只是少女长久的沉默,从那双又闭合上了的眼睛,从那张脸上显露的一切都不再在乎的神色,从那蜡白如纸的唇浮动的那抹嘲讽的笑意,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少女毫不掩饰地拒绝,她连稍微的逢迎也不屑于去做。
恶魔将军脸色一沉,怒气也忍不住微微上涌,不是没有碰过倔强的对手,但还是第一次碰到倔强到这样程度的。
这接二连三的暴虐,将军曾经坚信,自己这些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雷霆手段,也必定能将这少女击垮,无论她的心智有多么的坚不可摧。
可眼见着这娇弱的少女被折磨得形销骨损,在地狱的大门前来回走了好几遭,却丝毫也没有服软的迹象。
挫败感顿生,挫败感,将军有点好笑地回视着自己的感觉,强悍的他还从来没有费过这么大的周折还如此的徒劳无功。
这陌生的阴暗的感觉仿佛在低低地嘲笑着他,更是激得他那股隐秘的野性狂飙,没有人能撼动得到他的威严,越是难以征服,他就越要将他征服,彻彻底底地征服。
“嗯,本将军就好心发发慈悲吧……如果你肯主动开声求饶,本将军也可以考虑一下,帮你将它弄出来……你还只剩下一分钟哦,等它完全钻进你的血管里,即使本将军想救你,也没有办法了……”
徊蝶蓦地睁大眼睛,将军从那双墨黑的凝睇里,看到两簇跳跃的火焰,荼白得寒僧的一张脸,因为这两簇仿似来自灵魂深处的火焰之光,而迸射出耀眼夺目的神韵。
“……休……想……”
随着从胸腔中挤压出来的声音,鲜血从少女的唇角涌了出来,殷红的血流如泉水一般沿着下巴一直滑落。
将军一愕,抽回自己挑着少女下巴的手,一看,已是满手触目惊心的鲜红。
徊蝶是压抑了满腔的怒气又得不到任何的宣泄,不断的累积不断的迭加,怒浪一层盖过一层往上翻涌,没有寻到发泄出口的滔天怒浪,终于爆发成了这喷涌的血泉,五脏俱伤。
将军看着鲜血从自己的手指缝隙滴落到水面上,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可笑的错误,她怎么会以为单靠纯粹的武力就能将如此骄傲的少女降服呢?
是自己的失算,看来成天对着那群唯唯诺诺的饭桶真的会严重阻碍自己的思路。
“好了好了,本将军不再要求你开口说那些你不愿意说的话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将军马上换上了一副柔和的语气,“本将军是逗着你玩的,其实,本将军一直都很乐意为你效劳。”
禁锢着徊蝶手腕的藤蔓倏地松开,没有了束缚的身体顿时就往湖水的深处下坠,被将军伸出的手一下就拦腰抱了住,带到自己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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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又有两根手指捏住那条大部分躯体已经钻进徊蝶肌肤里的小蛇的尾巴,用力往外一拉……
徊蝶浑身都在抽搐,只觉得自己连心都拧成了疙瘩,感受着那滑腻腻的长蛇被往外拖,冰滑的鳞片触着肌肉,引得大腿不住地收缩战栗,想抑制也抑制不住。
“……呵……看来这小东西很喜欢窝在你的血管里!……如果不是本将军牢牢掐住了它的要害,强硬地把它拽出来,它都不愿意离开呢!小猫咪,你魅力真的不可抵挡……”
恶魔将军把手中捏着的那条小金蛇放到徊蝶视线可达到的范围,扬了扬,完全调弄的口吻。
徊蝶眼睛看着那条红信子还在一伸一缩的小金蛇,耳朵了听着那恶魔将军幸灾乐祸的恶毒言语,一时间,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连日来所受到的种种冤屈侮辱瞬间全化成了这滴滴的清泪。
看着少女突然而至的两行泪水,恶魔将军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了然,他看到了少女骄傲背后的那份柔弱,想想也是,她本质上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天生的傲气以及她和自己的敌对立场,虽然支撑着她,让她在自己花样层出的折磨下都没有一丝的软服,但她毕竟还太年轻了,不成熟的骄傲导致她频频的受挫,百般的受辱怎会不给她留下了痕迹?
恶魔将军微微一笑,心里立马就生成了一个新的主意。
“咔嚓”一声,紧接着,就听到了那恶魔将军刻意放柔的恶心声音,“看,本将军已经帮你出气了,还觉得委屈,还觉得不够解恨?”
恶魔将军说着,把七寸腰骨横折断的小蛇递到少女的跟前。
徊蝶咬咬牙,竭力也没有止住那些汹涌而出的泪水,她也搞不清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泪水,到底是为何,只知道自己充斥了满心满腔的都是要命的心酸。
愤愤地瞪了男人一眼,想对自己使用怀柔政策,哼……
不经意瞧见恶魔男人左手臂上有一道刺眼的伤疤,疤痕的颜色比他周围的深棕色皮肤要淡色很多。竟然有人能伤到这个恶魔?!……
耳边听到低浑的嗤笑声,温热的呼吸也随之喷到了自己的耳垂上,“小猫咪,这伤痕还是你的杰作呢,不记得了?你是唯一一个在本将军身上留了条疤痕的人……”
徊蝶这才回想起,自己逃出这军事堡垒的那天,确实曾经用匕首刺了这恶魔将军一刀,就算现在只能回忆当时的情景,也觉得心中畅快,解恨!很自然也想到那把金色的短枪,徊蝶心头登时动了动。
目光转到恶魔男人的脸上,盯着他,气息尚不稳定,但语气却透着异常的坚定,“我要我的匕首还有那把金色的短枪!”
“真是难得,小猫咪竟然会自动来求我?要你的匕首和那把短枪?为什么?”恶魔将军明知故问。
“为了杀你。”徊蝶咬牙切齿地说着。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她也知道即使要掩饰也掩饰不了,“怎么?难道堂堂的帝国将军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