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再逛个长白山,三两个月是够你们玩了!”
没了对自己杰作感到十分满意,一路轻笑,迈出大步,晃向即将睡醒的风翔镇。
这两天憋死他了,酒葫芦还丢在镇上的关老爷庙呢!
龙奎走过一条清澈见底小溪,逆流而上,忽见一栋朴旧木造房屋,方轻笑两声,直奔而去。
苏乔早就在屋内等他。
卸下黑衫的她,换下一件青衣素裙,就如清新莲花托扶了晶莹洁净绿叶,更加娇美动人了。
桌上的菜还热着,米饭炖在加了红炭的炉子上,冒着阵阵白气。
很静,好象是空屋。
苏乔靠桌发呆,两眼空洞洞的。直到脚步声传来,她才露出一丝笑意,赶忙整容一番。
就往此时,龙奎已跨进门:“你没事吧?”他一直担心,苏乔挨了没了和孙断两掌。
苏乔嫣然一笑,俏言道:“有事还会站在这和你说话?没事,只是有点酸,不碍事的!
饭快凉了,你先吃了它。”
龙奎感激地吃了这顿等过头的饭。心中在想,十几年都没这么安详吃过人家做好的饭,现在吃起来,真是舒服极了。
苏乔收拾完毕,坐在龙奎对面椅子,隔着一张桌,相互默视。
“我想,我该回去了。”
“回哪里?”龙奎问。
“春神师父那里。”苏乔道:“为了你的事,我已快一个月没回去,不知她老人家如何了。”
龙奎道:“其实,春神武功那么高……该不会有事!”
苏乔有点怅然地站起来,走向窗口。窗外小溪流水依旧,绿叶的阴影似乎浓了点。
龙奎已感到后悔说出那句话,活在世上又有谁难保不出事?尤其是武林中人,纵使是武功高强。
“春神还在那雾山中?”“她很少出来。”
“我跟你回去好吗?”“真的?”
苏乔惊愕而喜悦的脸容,呈现一股期盼,她所忧虑的除了不知春神如何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放不下龙奎。现在龙奎要跟她回去,那股雀跃心情,真如小女孩如愿以偿得到了心爱的礼物般。
龙奎点头:“我不能常去,会打扰了春神的安静!”
“不会的!她最善良,最喜欢你了!就算你永远住在那里,春神师父也会欢迎你的!”
苏乔突然间好像变成了可爱的小女孩,纯真脸眸叫人喜爱。
他们走了,回到那既神秘而又漂亮的雾山。
雾中,不见五指,好像世上没有一样东两存在似的,茫茫然。
雾只会拂人脸,带过一丝清新凉意,在黑亮的发梢凝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雾中有琴音。
音如涌泉而湍急,就象要扯断扭拉的弦。“不好了!”
苏乔脸色大变,顾不得在雾中,猛拉起龙奎的手。就往里边更深处冲。
春神在弹琴,那美丽的脸容已泛白。额前汗珠直往颈部流。
手指青筋都已浮起,在颤动,琴弦如暴风中的柳条,甩荡、翻腾,绷得极紧,就要断裂。
无尘居好象起了狂风骤雨,平常静状的雾,现也翻掠不已。
琴音交错,还有沉沉的吼声,象喉
咙被阻塞而呼出沙哑颇似鼾声的声音。
吼声渐渐急促,琴音更急,似乎两者在拼斗,谁压过谁,则准就得胜。疯老头坐在那栋房屋旁,屋前花草已被弄得一塌糊涂,想必他的病又犯了。
他不停地颤抖,整个人象在对抗万斤石头滚撞而来的沉重压力,肌肉一条条浮现,四肢百骸,连头发都像似通了电,直竖而起。
吼声正从他流有泡沫口水的嘴巴逼出,有时张开眼睛,两道青光闪闪射出,两颗眼珠充满血丝,胀得大大,似乎就要爆裂。
春神脸色更白,指甲已勾断三指,鲜嫩的肉已磨破表皮,开始淌血,染红了琴弦。
吼声更急,更大。
琴音虽再加强,似乎已到了极限。
疯子抖得更厉害,双目已张开,骇人青光像要戳穿整座岩崖。
“铮”地琴已断一弦。
春神更急,十指化作火花般拨动。琴弦又断!
疯子如野兽般咆哮。啪然,琴弦全断,连琴身也裂了。
疯子狂吼,突然腾身电射雾区,消失雾中。
春神气息急促而乱,倚伏于桌。
“你何苦呢……”她长叹,己落下泪珠。
苏乔也如发了疯般地冲向无尘居,不能自制地撞向春神。
“春神前辈”龙奎也追上。
春神赶忙拭去泪痕,强装镇定,苦笑道:“你们来晚了……”
她为何流泪?难道为了疯子脱逃?还是她多愁善感看不得世间悲哀事?苏乔抓起春神双手,急出眼泪:“您痛不痛!为什么不叫我呢?”
她很快撕下衣角,替春神擦拭伤口,并敷上药,还好,只有食指和中指受伤。
春神仍慈祥一笑,“没关系,一会儿就会好的。”
“看您,累成这个样子。”
苏乔悲戚地替她拭去额头汗珠,春神此时看起来,就象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她抚着苏乔秀发,叹道:“你回来晚了。”
这句话她已说不两遍,心情相当沉重。
苏乔如孝顺慈母般在照顾春神:“您不须如此的!您该叫我……”
她却没想到,当时她还在路中,如何叫得到。
龙奎内疚感更深,若不是为了他,苏乔可能会留在此,春神也许就不会受伤。
春神恢复几许元气,才道:“也许这都是天意!只是太悲惨了!”
“嗯!”春神点头:“我的琴音已无法制住他。”
苏乔问:“他发病多久?”“快一天了!”
“一天……”苏乔心疼地瞧向春神。
她不就挨了一天的折磨?春神怅然一笑:“后来,他功力过高,终于压过了我的琴音。”
她无奈而希冀道:“你必须再把他找回来。”
苏乔深深点头:“我会的。”
“现在就去,好么?”春神道:“我怕他在外面伤了人或受到人伤害。”
“可是您……”苏乔犹豫不定,她仍担心春神的伤势。
春神看着手指,敷的药已凝结,淡然笑道:“这伤难不倒我,你别担心,现在就去好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