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没事,”村妇搂着孩子的腰将他抱在怀里,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这段时间好好跟在阿娘身边,不要乱跑了,嗯?”
“啊?为什么?”
孩子有些不理解,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母亲。
村妇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她的孩子是无辜的。
但如果因为她牵扯到她的孩子出事,那她不会原谅自己。
虽然这个孩子是一个意外……
但已经安然无恙长这么大了,父亲去世又怎样,本来他的父亲就是她的目标罢了。
“别问这么多,”村妇叹了一口气,把孩子的脑袋摁在怀里,“你听不听阿娘的?”
“我听阿娘的,”孩子乖乖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那我还能去找朋友玩吗?”
“可以,但是阿娘喊你你要能听到,能做到吗?”
“可以!”孩子狠狠地点点头,笑的眉眼弯弯的乖巧极了,“我保证,阿娘。”
宋知渊带着晏时慕跟雪眠三个人一起下了灵宗。
三人先到了客栈,宋知渊将晏时慕安顿好之后,与雪眠一起乔装打扮了一番,让他们看上去不会那么的引人注目,随后悄无声息的去了万家村。
他们此次并非来查案,做这种事还是低调一点好。
而且若是那村妇与罕刽有瓜葛,能找出证据也是极好的。
左右那罕刽也无法自证清白,只是万家村那些人的死都要有个交代才是。
此刻就显现出了修为高的好处。
两人利用灵力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和身形,别人看过来只能感觉到一阵风,但是看不到人。
宋知渊之前来过万家村,因此熟门熟路的带雪眠找到了那个村妇的家。
村妇不在,家里大门紧锁,正好方便了二人。
“你去落阵,我到处看看。”
雪眠嘱咐了宋知渊一句,接着就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这边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的心脏被挖,导致此地怨气有些重的缘故。
他要找到这个源头,否则时间久了这片地将寸草不生,人也会坚持不下去而离开这里。
宋知渊本想落了阵法就离开,结果意外的感知到一丝灵力波动。
有意思。
他身形一闪就到了墙头之上,随后跳进了院子里。
那丝灵力波动是这个房屋的保护装置,估计是要防什么人,可惜宋知渊的修为高于设下这个装置的人,因此这个装置对宋知渊起不了一点作用。
保护装置的绘制很普遍,是修真界常见手法,并不能因此来察觉出是何人所为。
宋知渊四处观察了一圈,这里的一切都处理的很好,没有一点能作为村妇与罕刽等人传信的证据。
他将物品原封不动的放回去,落了阵法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雪眠就在村子最东方的山头上,遥遥的望着这边。
从这个角度看来,这个村子似乎在什么阵法的覆盖之下,村子的各个角落都往空中涌动着浅浅的金色光芒,最终汇集在村子的上空消失不见。
“那里好像有个阵,”雪眠察觉到宋知渊的气息,头也不回的开口,“这个角度看不了这个阵法的全貌,你凭借这点能判断出什么?”
“这不是个好阵法,”宋知渊摇了摇头,他没见过这种阵法,“好像在吸食这个村子的灵气,阵法太邪恶,是禁术。”
“那就难办了,”雪眠摸了摸下巴,“我也没见过这种东西,要是你师尊在这说不定还能看出来点什么。”
“先回去。”宋知渊拿出一颗留影石将眼前这一幕留了一个完整的片段,“我们先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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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宗旧址。
距离这里大概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很破败的小院落,破败到哪怕有人路过也不愿意进去歇脚的程度。
里面有个人盘腿坐在正中间,身下是一个血红色的阵法,他坐在正中央。
那村妇的传讯最终落在了这里。
“葚汝啊。”
那个人睁开眼睛,眼底的红色一闪而过,将那灵讯听了片刻后,并不打算回话。
声音中透露出可惜,但面上毫无波澜:“你的作用到此为止了,若是你能活着,再来找我吧。”
声音很轻,但无端的让人感觉到恶寒。
若是宋知渊或者他们任何一个人在这,就会很惊讶的发现——这个人跟罕刽长得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他从宋知渊一行人将邪宗旧址封住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败露了,所以罕刽的败露就是迟早的事。
但他一点也不慌,甚至还是在这里慢慢的吸收着力量,弥补他千疮百孔的身躯和神识。
罕刽不知道他的存在,但他能察觉到罕刽的时时刻刻。
罕刽所接收到的益处,最后都会回归到他的体内。
本来,罕刽就是他的一部分。
只是他将罕刽从体内分离出去替他完成这些事情,而他只需要坐在这里修复身体,便可以完成整个任务。
而且世人也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最多杀了罕刽而已。
失去一个早就脱离身体很久的分身对他来说无伤大雅,没了一个还能有下一个,这一个已经是废弃的棋子了。
罕刽还在地牢里盘算着自己怎么逃出去,在他看来只要自己逃出去就有希望,却不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相对于罕刽,葚汝更有用一点。
所以猊风和猊雾也等同于被抛弃了,毕竟跟他们联系的是罕刽而非本体,留着也无用。
宋知渊三人夜里在山下吃了一顿饭,逛了逛许久没有逛的街道,第二日直到晏时慕睡醒后才回去。
沅恒看了宋知渊带回来的留影石,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你们在那个万家村发现的阵法?”
沅恒的语气有些严肃,一点也不像平时老顽童的模样。
“是,”宋知渊点点头,跟雪眠对视一眼,“师尊,这是什么阵法?”
“此阵极为阴狠,名为以身舍灵阵,”沅恒将留影石收起来,脸色很不好看,“顾名思义,就是用他人的身躯为设阵人补充灵力。是一种很阴邪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