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坐在病床边,询问着医生情况。
“爷爷的病情短时间内不会有好转了吗?”
“是的,你大概也知道一旦成为植物人,能否清醒过来,或者需要多久清醒过来,这都是未知的。”
医生对此也很束手无策,尚修光年过八十岁,说难听一点,被人拿花瓶打到后脑勺还能活下来都是福气大命好。
寻常老人哪里能经得住这么折腾。
“那爷爷现在的身体指标还可以吗?”
“不是那么好,不出意外,活个三四年没问题。”
沈安安眸色一沉,三四年……
再过三个春节就到了……
尚延川一直在旁边很平静地陪着,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些。
沈安安抬头望向他:“我可以和爷爷单独说几句话吗?”
尚延川没说话,直接出去转身出去了,顺势带上了门。
沈安安深吸了口气,脸上扬起笑意,用轻松的语气对昏迷的尚修光道:“爷爷,我马上就要出国了。”
“你要在这里好好养身体,等我有朝一日重新回来,把曾孙子带给你玩。”
“爷爷……对不起,我知道你想让我和尚延川和好,可我们的感情已经支离破碎了,到了无法修复的程度,请您不要怪我……”
她也是迫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曾经,她也想过和尚延川组成一个家庭,两个人过上一辈子。
但事实上,一路发生了太多无法预料的事情了。
可笑的是,她一年前信誓旦旦地要把‘小舅舅’骗到手,一年后喜提离婚证一张,摇身一变成了离婚妇女还带着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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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安看完尚修光,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完了,只需要等待顾清就可以。
尚延川没有把沈安安送回去,开车行驶进了一家商场里。
“吃完饭,买点东西,再回庄园。”
沈安安点头,轻声说好。
“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
尚延川眉心蹙起,很不喜欢她这么无欲无求的样子,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人去哪里了?
他走进一家粤菜餐厅,沈安安跟着进去,全程很安静,也没有点菜。
尚延川点了好几道,大多是按照沈安安的口味下单的。
菜上来了,沈安安也是没什么多大的反应,眼前转到哪道菜就吃哪道,一点不挑食。
尚延川故意把一块肥肉夹到她碗里,沈安安看了眼,夹起来就要放在嘴里。
尚延川用筷子把肥肉打掉,冷声质问:“你不是不喜欢吃肥肉吗,为什么还要吃?”
“不喜欢的东西太多了,总不能样样都满足吧。”
“为什么不行呢?”
沈安安抬起头,深深地望着尚延川:“每一秒都是进行时,每一秒都有遗憾,遗憾作为过去式,只能弥补,不能翻新重来。”
话里话外,都包裹着另一层意思。
四目相对,尚延川拿着筷子的手攥紧,骨关节开始泛白,力度极大,刻意克制着某种情绪。
一种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情绪。
好像最爱的人随时会远去,他再也见不到她,那种眼睁睁看着沙子从手掌流逝,不管怎么用力去握都抓不住,浑身透着无能为力的感觉。
良久。
尚延川给沈安安重新夹了块瘦肉放在碗里:“吃吧。”
吃完了饭,尚延川刚把沈安安送回庄园,电话响了。
“尚总,检验结果提前出来了,双方匹配度是百分之九十九,在医学上两人是母女关系。”
尚延川眉眼压低,声音如冰:“把报告发在我邮箱里。”
“好的,您稍等。”
尚延川猛踩油门,抵达孙氏集团时,孙楠和孙父正在一起商量三个月后的婚礼细节,身边还有一堆人亲戚。
当然,‘晴美’也在场。
尚延川扫了眼‘晴美’,她穿着粉色的旗袍,神态娇柔地迎上他的视线,语气惊讶:“尚总,你怎么来了?”
“小王,再来一张椅子过来。”
“小张,茶水有点凉了,再换一壶。”
她使唤的熟练,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孙楠也好奇:“对啊,你怎么突然来了?”
尚延川没有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拆穿,对他招了下手:“和我过来,有话和你说。”
“怎么了这是?神神秘秘的。”
“晴美是沈婉儿。”
孙楠愣了愣,干笑道:“……你在说什么鬼故事?”
沈婉儿不就是沈安安同父异母的姐姐?
他之前见过,很虚荣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