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恩人来做客,村民们怎么可能不热情,白越特意要求的海鲜乱炖有,香喷喷的大米饭有,另外还有炖猪肉,炖兔子块,炖羊肉等。
村民们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都炖了给士卒们吃。
吃的差不多时,白越让人抬出了酒缸,给所有人倒上一碗。
白越举起碗道:“行军途中,是不允许喝酒的,但你们来我家,算做客,所以今天破例一次,但也只许喝一碗且下不为例。”
“本总督好管闲事,也爱折腾,让你们也跟着辛苦了,敬你们!”
士卒们齐齐站起来,高举酒碗大声喊道:“你若不弃,我便不离,敬总督!”
就在白越要喊干时,有人快马奔驰而来道:“总督大人,圣旨到!”
有圣旨来了!
所有士卒和百姓们的眼睛都发出光来,这一路上的辛苦和危险,总督大人的慷慨与付出,王上看到了!
“恭喜恭喜。”
“恭喜总督大人升官加爵。”
“总督大人,恭喜恭喜啊。”
士卒和百姓们放下酒碗,这碗不着急喝,等总督大人领了王上的赏赐和嘉奖后,再喝不迟。
“张木头大人,请接旨。”
宣旨的太监见白越只是拱手躬身,并不下跪,他也没有强迫,一是不敢,二是没底气,一路行来,他所见所闻知道白越做了多么大的善事,替大奉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但他来念的圣旨,却不是赏赐与嘉奖,相反是斥责的。
打开圣旨,看着上面的文字,太监是真的不想念出来。
“……张木头行事猖獗……目无王法……闭门读大奉律法思过……罚俸三月以儆效尤!钦此!”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将领士卒和百姓,眼睛里满是震惊和荒诞,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竟然是王上圣旨上的内容。
闭门思过!
罚俸三月!
如果张总督的所作所为是错的,那我们的辛苦与付出,也是错的吗?
我们辗转千里护粮发粮,又是为了什么?又有何意义?
我们何错之有!
“臣,领旨。”
白越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与其他人相比,白越则没觉得怎样,他不像中域小千界的人,没把王上当回事,更没把他放在心上。
所以对王上的赏赐,白越不会放在心上,对王上的斥责和惩罚,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是赏是罚,白越不在乎。
看白越没把自己一刀砍了,还领旨了,太监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他感觉从阴间重新回到了阳间。
至于白越只领旨不谢恩,太监不想去阴间走一趟,所以选择性的忽略了。
“张总督,请问那位是舍妹张小鱼?”
白越看向太监手中的另一道圣旨,心中有所猜测,连忙把小鱼拎了过来。
看着手里正抓着鸡腿,小嘴吃的油汪汪的小女孩,太监道:“哎呀,舍妹一看就钟灵天秀啊,咳咳,张总督,能否让舍妹把鸡腿放下,擦擦手接旨呢?”
“赶紧吃,吃完了擦擦手的。”
“哦。”
小鱼对这种要求十分乖巧听话,狼吞虎咽的把手里的鸡腿吃完,在丫鬟递上来的毛巾上擦了擦胖乎乎的小手。
“张小鱼接旨!”
“……张府千金张小鱼机敏聪慧,举止合礼,谈吐有德……封七品乡君,钦此!”
机敏聪慧?
白越看着蠢笨蠢笨的小妹,她好像因太笨,做日又气走了一位先生吧?
举止合礼?谈吐有德?
白越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反正以脸皮超厚自得的白越,都没脸把那两个词与小鱼联系在一起。
“小鱼,快接旨。”
“哦。”
张小鱼伸出了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宣旨的太监。
喂,刚说你举止合礼,你这接旨就很不合礼啊!
太监连忙把圣旨递给小鱼,然后拿出七品乡君的朝服道:“恭喜小乡君啦,这是您的朝服。”
“哇!好漂亮,我也有漂亮的衣服啦。”
张小鱼一扔圣旨,欢喜的抱过朝服,太监看了眼地上的圣旨,默不作声的捡起来,擦掉上面的灰尘,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白越不在乎自己的爵位官职,但对家人的还是很在乎的,小鱼以后嫁人,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自己虽然可以当靠山,但对小鱼夫家的家事也不好过多干预,否则那就是害了小鱼。
根据大奉惯例,七品乡君嫁人后会自动升一品,成六品诰命夫人。
有诰命在身,那小鱼就是大奉女官。
有官身护体,那在夫家最多不受宠,却不会受辱。
婆婆若没有诰命,或诰命没有小鱼的品级高,那根据大奉律法,两人见面应该是婆婆先向小鱼行礼,然后小鱼再以儿媳的身份向婆婆问安。
一个是行礼,一个是问安,两者是有不同的,行礼是写进大奉律法的,问安则没写进去。
而想处罚诰命在身的妇人,夫家需向礼部申请,由礼部处罚,夫家是没有权利处罚的。
当然了,规矩可遵守,自然也可不遵守,夫家强势,别说只是诰命夫人,就算是郡主公主,照样折辱。
但白越不认为,小鱼以后的夫家,敢不遵守。
“多谢公公辛苦跑一趟,来,坐下一起喝碗酒吧。”
白越拉着太监的手,一锭金子递了过去,这锭金子白越给的高兴。
“不敢不敢。”
太监吓了一跳,这次来,他觉得只要不被砍一刀,自己能身体囫囵着离开,就是烧高香了,哪里还敢有其他奢想啊。
“莫客气莫客气。”
白越以为对方嫌少,又塞了一锭过去。
太监差点吓死,刚要继续推辞,白越不悦道:“喂,两锭不少了,信不信你再推辞,我一个铜板都不给你了。”
求之不得呀!
太监最终没敢再推辞,含泪收下了两锭金子,至于白越拉他喝碗酒,他是万万不敢的,白越是满脸笑容,但四周的士卒,眼睛里可露着寒光,他觉得一碗酒下肚,会有士卒装醉耍酒疯,‘不小心’给他一刀。
见太监执意要走,白越假惺惺的挽留一番,就让他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