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两个原因啊。
在梁家找上刘德后,刘德与钱延松都觉得与梁家合作虽好,但也有不妥之处,但具体哪里不妥,两人还想不太明白。
刘德和钱延松想了一下,还是倾向于继续从白越这里拿货,但也想趁机压价,钱延松这才前来。
在钱延松看来,白越这个农家小子还不是手拿把捏?所以他来的时候语气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但和白越谈话之后,钱延松就知道白越不会接受压价。
“看来我们又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十文钱还是太高,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八文。”
白越端起茶却没喝,笑道:“钱先生您可以去找其他人了,找到后可以来作坊上上工,我会把鱼虾酱整个制作过程完完本本教会他,等他学会后我甚至还可以把作坊长工等都兑给他,不过价格要高一些哦。”
钱延松脸色立刻冷下来,道:“怎么,真觉得我不会如此做?”
“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的买卖,我不会做,等把作坊兑出去,我想必已赚了二三百两银子,虽做不了富家翁,但能做个安安稳稳的富户,我这人不贪。”
看白越不似做伪的表情,钱延松突然笑了,道:“我喜欢和不贪心的人做生意,我想东翁也会喜欢。”
“那就期待钱先生的下批海盐了。”
送走钱延松,白越就继续咸鱼了,无论成不成,反正自己不亏。
翌日,两辆装着盐袋的马车从盐场朝小海村驶来,小海村的村民们都默默注视着两辆马车。
这两辆马车驶往谁家作坊,那就证明在这场交锋中,谁家作坊赢了。
在小海村的村民看来,两辆马车肯定去的是梁家作坊,毕竟那可是梁家,能和梁家合作,谁还和木头家合作啊?
两辆马车在万众瞩目中,来到了熟悉的白越家作坊,差役道:“张管家快来卸盐,另外把做好的酱装上来。”
看着两辆马车,张大帆热泪盈眶,激动道:“好好,差爷们喝口茶,我这就吩咐人卸车装车。”
“愣着干什么,快点卸车啊!”
见张阔等人都在发愣,张大帆大声呵斥道,张阔等人如梦初醒,全都欢喜的跳起来,喜气洋洋的卸车。
盐来了,那就证明酱能继续做了,他们不会失业了。
“盐场竟然把盐拉到了木头家!”
“这不可能吧?怎么会拒绝梁家,继续和木头家合作呢?”
“木头家的作坊又赢了!”
作坊外,村民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梁家下场也开作坊后,盐场竟然依旧选择和木头家合作。
“这木头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我前两天还看到梁老爷去了盐场,最后竟没争过木头。”
白越作坊里,成了欢乐的海洋,不苟言笑的张大帆,笑的老脸上褶子跟开花似的,骂人都是带着笑的。
抠门的田兰罕见的主动给长工们发赏钱,虽然不如白越一掷一两的豪气,但也有五十文之巨了。
而梁家作坊里则鸦雀无声,没一个敢大喘气的,梁海潮一张脸上都能刮下冰霜来。
“哼!不给我们盐,我们就弄不到了吗?张青,赶紧指挥人做酱。”
“是,是。”
面对心情不爽的梁海潮,张青腰都不敢直起来,转过身对张貂等人则厉声呵斥。
“愣着干什么,快点做啊!”
张貂等人连忙剁鱼泥虾泥,他们都是熟手了,怎么做酱比张青还熟练,等一切做好后,张貂面露难色道:“青子……”
“啪!”
张青拿着木棍抽了张貂一下,道:“你跟我叫什么?”
张貂连忙改口道:“张管家。”
张青满意的点点头道:“叫我什么事啊?”
“张管家,盐不够啊,在木头家七十斤鱼泥虾泥倒三十斤盐,但这盐太少了,连十斤都不够。”
张青看着一袋盐道:“你们先干着,我去问问老爷的。”
一溜烟跑进梁府,看着梁府里的美景,张青心里别提多羡慕了,当见到梁海潮时,只见梁海潮正抱着一个丫鬟你侬我侬呢。
“咕噜~”
张青羡慕的吞口口水,梁海潮见张青没出息的样子,淡淡道:“老爷,盐不够啊,在木头家七十斤虾泥,放三十斤盐,但作坊里总共才一百斤盐。”
“我尝过木头家做的酱,咸的难以入口,我们作坊的酱一百斤虾泥,放五斤盐就够了,咸淡适中,肯定卖的比咸的齁嗓子的酱好。”
“是,是,老爷英明。”
“下去做事吧。”
张青一溜烟又跑回了作坊,将盐的分量直接大砍特砍,很快酱就做好,接下来就该等待发酵了。
盐放的多,发酵时间就长,放得少,发酵时间就短。
梁海潮刚进作坊里,鱼虾味中夹杂着腐臭味,他连忙叫来张青道:“张青,你有没有闻到臭味?”
“没有啊。”
张青摇摇头,他天天在作坊里,早闻不出鱼虾的腥味了,连臭味也闻不出来了(不是鼻子失灵,在理发店等气味大的的地方工作过的人都知道,明明店里味道非常冲,但习惯后根本闻不出来了)。
“酱发酵好了吗?”
“这两天日头足,现在是中午,等到了下午就差不多了。”
“带我过去看看。”
梁海潮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来到酱缸前,臭味更明显了,将缸表面的虾油拨开,舀出一勺虾酱来,这次臭味就连张青都闻的清清楚楚。
“这三缸酱,都臭了你还特么晒呢!”
梁海潮心里怒急,将臭酱狠狠甩在张青脸上,虾酱的腐臭味懂得都懂,张青哇的一声被臭吐了。
“三缸酱,足足三缸酱啊!来人啊,给我抽他三十鞭子!”
梁海潮大喊完,两个家丁过来按住张青,拿出鞭子啪啪抽起来。
“哎哟!啊!老爷饶命啊!在木头家酱都是发酵到下午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看着被抽惨的张青,张貂等人没有兔死狐悲的悲伤,反而一个个幸灾乐祸的。
张青自从当上作坊大管事后,人就飘的老高,对他们动辄喝骂甚至拳打脚踢,他们每天累死累活,而张青则找了个茶壶,在阴凉处一坐,喝着茶监督他们干活,别提多气人了。
现在看到张青被抽,他们只觉得心里畅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