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女皇陛下让我问问你,如果按照正常人的年纪,你多少岁了,用正常人的思维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多托雷坐直了身子,他看见白天的眼睛。
白天没有说话,只是起身,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重新坐在沙发上,但这一次,他没有再随意的坐着,而是坐正身子,脸上挂着虚伪的微笑,开始倾听多托雷接下来的问题。
他知道,这不仅仅只是至冬女皇想问他,多托雷也想问,他自己,也想问。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平均寿命和年纪,我二十一岁了,”白天端着茶杯,回答道。
二十一岁,二和一就像是两道门槛。
从零变成了一。
从懵懂无知,跨越了零,成为了大人。
在正常人的生活中,生命中。
二十一岁是一道门槛。
是一个男孩生命中的门槛。
二十岁之前,允许你对未来充满希望。
二十岁以后,将会褪去青涩,恐惧。
在最爱玩的年纪,开始为了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四处奔波。
“大多数的男孩子,在二十一的这个年纪,他们爱玩,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眼中充满了光芒,”白顿了顿,继续说道“多托雷,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二十一岁可以玩耍的。
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亲自去看看,看看二十多岁的男孩子在做什么。
我要是没有这张脸的话,这个时候,估计还在雪谷中,又或者是,出了雪谷,去稻妻找份工作。”
说罢,白天仰头,将杯子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多托雷点了点头,的确,二十一岁,大多数的男孩已经开始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他们开始为了未来的生活而忙碌。
“那,按照二十一的年纪,你认为,你可以和阿蕾奇诺温和多久?”多托雷眯起了眸子,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笔,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
二十一岁,是男孩最喜欢玩耍的年纪,他们在这个时候对一切都充满希望。
生活,金钱,权力,还有爱情。
白天对前三者已经看淡,他看重的,是爱情。
他也不是没有碰到过顺眼的女人,但并不适合。
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的,有的时候,喜欢的人并不适合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的女人,并不适合恋爱。
白天抚摸着茶杯的杯身,他的眼中,并未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阿蕾奇诺或许并不适合恋爱,但是她很明显,适合一起过日子,”白天微微侧头,看向卧室的房门。
“看得出来,”多托雷抿了抿唇,说道“也就是说,你不会放弃她了?”
“但是你应该知道,对于你们魔神而言,一百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一百年就是一生,”多托雷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他知道,这句话里的意思,白天应该明白。
也正如他所猜到的那样。
白天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但阿蕾奇诺的身体中,已经被他灌输了神力。
她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
“多托雷,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看了太多这个世界上的阴影,”白天双手交叉,他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黯淡。
“世界很大,也很小,什么人都有,你成为了执行官,是因为你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你也得到了一些。
不过,【博士】,我失去了的东西,远远比你失去的多了很多。”
说到这里,白天站起身,走进了卧室中。
多托雷没有说话,他知道看着他的背影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却闪过一抹微光。
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白天俯身,在她额间留下吻痕,轻轻为她盖好被子,点好香薰,推开窗户的一角。
在床底下,他翻出了自己的木匣子。
把相册从里面翻了出来。
回到客厅中。
白天将相册放在了桌子上。
“多托雷,你回去告诉至冬女皇,没必要一直试探,一次两次还好,但事不过三,已经越界了,”白天说道。
他刻意把越界两个字咬的很重。
仅仅一次两次的试探,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第三次后,他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
“这附近的守备的力量很少,建议你多多上心,”多托雷忽然说道。
白天呵呵一笑,守备力量薄弱,但并不代表他菜。
“至冬放假吗?”白天突然问道。
多托雷只觉得不明所以,放假?自然是放的,但是期限很少,就算是一个月的长假,在至冬这边,也仅仅只有不到一周的假期。
多托雷眼睛转了转,“如果你想给阿蕾奇诺申请额外的假期,这件事我倒是可以帮忙,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亲自去面见女皇陛下。”
他们这些执行官说后,用处可能并不大,但要是让白天去说无论是迫于压力,还是结盟,女皇都不会拒绝的。
因为女皇需要白天这个盟友,她如果想要对天理发起反抗,多一个盟友就多了一把刀子。
但要是把白天推到了天理那边,至冬女皇不敢肯定,天理会不会发疯,把神之心赐予他。
要是有了神之心,白天将成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了神之心,他将不再只是伪神,而是一尊真正的神。
到时候提瓦特大陆上,将会有他的神像。
这个道理,天理知道,执行官也知道,白天同样知道,至冬女皇必然知道的。
而阿蕾奇诺就是绑住白天的唯一办法。
要想把他真正的绑在至冬的战船上,只能通过阿蕾奇诺,她就像是一个突破口。
是白天漫长生命中的一个瑕疵。
“对于你目前所见到你那些,又或者是你对我的陵墓做过的事情,我都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白天站在阳台前,看向至冬城的街道,看着那些人,在最好的年纪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
“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就先离开吧,你的事情肯定很多,”白天转过身,道。
而在某处大楼上。
一个红衣男人手里抱着一把绿色的太刀。
他转过身,红色的衣摆在风雪中飘摇着。
“我的好哥哥,你把我封印在了太刀中,现在,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