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至冬城的大街上,白天破天荒的去买了一壶酒。
账单记在第十一席执行官头上。
他可没有那个胆子把账单给阿蕾奇诺,要是被知道自己买酒了,而且还是一壶,估计他的小弟弟要被拧成麻花儿。
“唰唰唰……”
原本还比较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北国没有四季,只有无尽的寒冷。
居住在这里的异乡人不由得想起了故土的春雨。
白天走在石板桥上,右腰上挂着酒壶,左腰则挂着一把银剑。
既然是上门调查,总不能落于下风吧,带把剑上门,威慑一下也是好的。
雨越来越大,打在身上异常的冰冷,刺骨!
拿出小伞,撑开。
小伞替他隔开了雨水,伞上的红色花纹如流星般耀眼。
面对孩童的调笑,白天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在魔神大战结束的时候,他就幻想着一人一壶酒一把剑,学着小说里的那些人,仗剑走天涯。
只可惜造化弄人,天理的维系者。
走到一户人家前,他喝了一口酒然后敲响了门。
若是阿蕾奇诺在这里,肯定会使劲擦眼睛。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白天吗?
“谁啊?”屋子里传来一声不悦的声音,很明显,这房子里的人已经生气了。
“开门,查水表。”
打着小伞,明知道这户人家是至冬高层官员的府邸,但他脸上却无半点恐惧。
既然是个背锅的,那就安安心心背锅吧,自己老婆的小命都还掌握在女皇陛下手里,认真干活吧,少年。
“嘎吱”,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白天收起小伞,露出一口的大白牙,“这里是安多尼奥克斯大人的家吧,过的可真清贫啊。”
安多尼奥克斯,他是至冬上层数一数二的大人物,除了女皇和愚人众前三席,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堪称一个大奇葩。
但就是这么一个大人物,却住着这么小的房子。
不说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光是“礼物”就已经足够他在至冬城中心买下好几栋房子了。
要说这里面没有问题,白天第一个不服。
“你是谁?”男人眯起眼睛,开始打量起了白天。
很快,他就猜到了白天的身份。
光是这张脸就已经证实了。
“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仆人养起来的小白脸,”男人冷笑两声,道“回去好好伺候你家老婆吧,别乱跑,小心哪天就被杀了。”
白天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对于小白脸这侮辱性极强的词语,白天并未生气,相反,有什么好生气的?
反正我就是小白脸,你能拿我怎么样,不服的话,有本事你也去傍一个执行官呗。
“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回去吧,我家大人现在正在休息,”男人准备关门,但无论他怎么使劲,门就是关不上,一看才发现一把伞挡在了门与门框中间。
他有些恼怒,但还是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并无异样。
“你来这里,是你老婆有事要说?”
除了十一个执行官和女皇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白天现在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起了前段时间深渊教团在至冬城里制造的惨案。
也正是因为不知道实情,所以男人才会以为白天是在替阿蕾奇诺传话。
“是的,她让我把这个交给安多尼奥克斯大人,”白天顺着男人的话就往下说,但至于是什么东西,他拿不出来。
但即便这样,也丝毫不影响到什么。
拿不出来没关系,反正只要见到人就行。
“我家大人好不容易有两天假期,现在他老人家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就行,我会给大人拿去的,”男人也没有多想什么,他的地位不是很高,所以也不会想到白天心里的小九九。
“啊啊,实在是不好意思,仆人大人说了,要我亲自把这个交给安多尼奥克斯大人,”白天故意做出为难的表情,说道“这东西好像挺重要的,她说了,除非是安多尼奥克斯大人本人,其他人连见的资格都没有。”
唬人嘛,不寒碜,反正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可以。
果然,一听到这话,男人只能让他进去。
重要的东西,而且还必须是本人才行,他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去拿。
活命和好奇心哪一个更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
进了屋子后,白天就开始查看起来。
院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就一张桌子,几张板凳和一颗小树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太清廉了,难以想象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会过的这么艰苦。
“你等一下,我去通知我家大人,”男人把白天安排在院子里,然后头也不回的就朝另一边跑了过去。
白天倒也是清闲,拿出酒壶开始喝酒。
他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尝过酒的味道了,自从和阿蕾奇诺成婚后,酒这东西是明令禁止的,在家法是写的清清楚楚。
银剑被放在桌子上,雨水打湿了它。
“雨变小了,”白天抬头看了眼天空,随后打开小伞继续品尝美酒。
被打湿的银剑缓缓褪去本来的颜色,一抹黑色暴露在雨水中。
被骗了,这就是一把铁剑,根本就不是银剑!
铁剑最不值钱了,比银剑还不如。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白天放下酒壶,饶有兴趣的看向不远处的中年男子。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
“大人,我先去给您和小姐准备午餐,”之前开门的那个男人说了声后便离开了。
安多尼奥克斯看着白天,眉头渐渐皱起。
他和仆人之间说的话,至今为止还未超过十句,怎么可能会被突然找上门来?
至冬高层谁不知道愚人众第十席执行官仆人?她的优雅完全就是装出来的,虚伪才是她的代名词。
白天:啊对对对,确实虚伪,明明说不要不要,结果比我还强势。
安多尼奥克斯坐下,女孩乖巧的打起了伞。
白天看着安多尼奥克斯,他举起手中的酒壶,露出了一抹笑容。
安多尼奥克斯留着一对八字胡,面相和街边卖苹果的老大爷差不多,都是满脸皱纹,因为是才起床的原因,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褐色外套。
“早就知道第十席执行官仆人嫁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伙子,那天她的婚礼上,老夫因为公务繁忙,所以并未参加,细细算来,这还是老夫和你第一次见面,”安多尼奥克斯自称老夫,并未因为自己是至冬高层就摆架子,也没有因为白天是被包养的就鄙视他。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让白天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老狐狸,妥妥的老狐狸。
明知道自己是被包养的,还这么客气,简直就是人精。
“大人说笑了,家妻愿意嫁给我这个一穷二白的人,是我的福分,”白天依旧摆着笑容。
跟在安多尼奥克斯身后的女孩则是一脸鄙夷,她看不起靠女人才得势的人,特别是像白天这种四肢健全的年轻人。
去搬砖不好吗,自己养活自己不好吗?
但凡白天有读心术都得回怼“何必呢,能靠脸吃饭,我干嘛去累死累活养自己,娶一个既年轻又漂亮的老婆,还是公职人员,直接少走四十年弯路,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