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尚食说到:“好个倔强的蚌壳,既然这样都撬不开你的嘴,我记得,你的家人都在东路街开着豆腐店吧。”
采谣听到,依然跪在偏殿中,不动,头也低着,看不清表情,但是脸上的一处红肿却十分明显。
采谣心中思路很明晰,她绝对不能开口说话,如果不开口,那她还有一丝机会存活下来,如果真的会被处死,那么最后也不会连累到家人。
现在阮尚食提到她的家人,她的心中有一点慌了。不过依然不开口说话,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很好,看来你是不在意自己家人的处境如何了。那么我把这一件事情报给君上,到时候你自己的家人一并被调查,朝廷中衙司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到时候你的家人不死也会褪一层皮,审理完之后,一并处斩,到时候,就是灭族的祸。”
采谣听得心都颤抖了起来,但是依然不言不动,不说一句话。如果这一件事情真的被上报到朝廷,那么到时候,尚食局上上下下都会有麻烦,她在赌,赌阮尚食不会把这一件事情,上报给朝廷。
如果阮尚食依照后宫中的惯例,静悄悄的把她处理了,那么也只是她被处死,不会连累到家人,而且,这一件事情,根本没有她在君上的膳食中,下了东西的证据,根本不能定她罪,说不定最后,阮尚食为了尚食局上上下下,她会逃过一劫。
采谣在赌,赌阮尚食也不敢将事情,禀报上去。
阮尚食见采谣依然嘴硬,不肯开口说话,只好说到:“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事情上报上去,凭我们阮家在朝中的关系,我不会有事,殿中现在站立的各位,又有哪个是没有一两关系的,你只是一个平民之女,如果事情禀报上去,到时候为了不牵连过大,就会尽快立案,你会变成替罪的羔羊,日后为了免除麻烦,你和你一家都会被斩草除根。尚食局中也是时候需要清理一番的时候了。”
采谣听到,心里不由得动摇了,是啊,她最怕的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会赌,可是如果尚食局中的人与别人联合起来,将她打成这一件事情替罪的人,那么就如阮尚食说的,她只是一个平民之女,殿中各女官,都和前朝有着各种各样的关系,到时候,真的会变成阮尚食说的那样,她自己死掉也就算了,绝对不能够连累家人。
采谣心中急了起来,开口说到:“尚食大人,这一件事情不是小女做的,小女也是遭算计了,小女根本不知情。”
阮尚食见采谣终于开了口,心中松了一口气,开始详细的询问:“你在传膳之前都去过什么地方,有什么人可以证明?传膳之时,又是从何人手中接过膳食?”
采谣答道:“我在传膳之前,都在司膳殿等候宫令,司膳殿中各司膳宫女女官可以证明。”殿中站立的司膳殿各宫女女官,都纷纷证明,采谣说的话没有错,传膳之前,才谣的确是在司膳殿等候宫令,当时有很多宫女女官都在司膳殿,这一件事情做不得假。
采谣又答道:“我是在尚膳监侍人手中接过膳食的。”
阮尚食说到:“可记得他的样貌,可认得他是谁?”
采谣说到:“奴婢记得他的样貌,奴婢认得,他是尚御厨手下的侍人。”
尚御厨阮尚食知道,在宫中也是有一两关
系的,不然不会做到御厨这个位置。
只是,阮尚食也一样了解尚御厨这个人,绝对不会为了小利做这些危及身家性命的事,尚御厨的背后站着的可是贤妃,怎么会做危害君上的事情。而且这次下在膳食中东西,经食医看过,竟是类似春药之类的床笫欢好之物,贤妃地位超然,四妃仅在王后之下,而且贤妃也是恩宠不断,需要用这种手段,来谋夺恩宠吗?这一件事看来,恐怕还有内情。
阮尚食当即叫司膳去尚膳监叫尚御厨过来,后宫中虽然不许男子踏入,但是尚食局与尚膳监都是负责王宫中膳食一职,有时候有些交流也在所难免,所以在这一方面倒比较宽松,尚食局其实离后宫中,各妃嫔住的宫殿处所也很远,所以不会有人说什么。
尚御厨很快就被司膳请了过来。
他一过来就问到:“阮妹子,什么事叫你哥哥过来?”尚御厨是一个比较风趣的人,再加上他的背后势力,站的是贤妃,所以也没有人会计较他这些。
阮尚食笑着说到:“尚御厨,这一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件小事想要问问清楚。”阮尚食与尚御厨私底下关系还是不错的。
尚御厨说到:“什么事?即管说。”
他不是看不到跪在地上的采谣,只是这是尚食局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好过问。
“是这样的。有人在这个晚上,君上的膳食中加了一点东西,现在正在审问涉事的人,所以想要问问尚御厨,知不知情。”阮尚食就这样将这一件耸人听闻的大逆不道事情说了出来。
尚御厨一听,顿时脸色变了:“阮尚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问问尚御厨,知不知情而已。”
“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情,阮尚食,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尚御厨说到。
他仗着自己背后是贤妃,根本不惧阮尚食,阮尚食一问出来,他就堵了回去。
“当然,我当然知道这一件事情,不可能和尚御厨有什么关系。”阮尚食笑着说到。
尚御厨一听,脸色好了一点。
“但是,我殿中宫人却说出,当时,她是从你手下的侍人手中接过膳食的。”
尚御厨一听,脸色又变了,说到:“膳食是从我侍人手中接过的?那从我侍人手中接过之后,她不会在地方再下东西吗?”可笑,这一盆脏水也想往他身上泼,也不看看他是谁的人。
“尚御厨稍安勿躁,何不叫你那个侍人过来对质一番?”阮尚食依然笑着说到。她当然知道尚御厨,是不可能会与这一件事情有什么关系的,只是现在要问尚御厨的人,所以只好跟他打个招呼。
“哼!尽管问。要是问不出来个子丑寅卯,阮尚食你还必须给我个交代。”尚御厨一甩袖,说到。
“当然,当然,司膳,你带人去,将尚御厨手下的侍人尽皆带来。”
“慢。”尚御厨喝了一声慢。后又说到:“我手下的侍人少说也一二十人,你这样尽皆带来,太劳师动众来了吧。”
“那尚御厨欲如何?”阮尚食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