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翼偷偷的看着她的反应,心底下是更加肯定,他指着自己的左心房,真诚的说道:“朕的这里,永远都只有她,朕说过,要为她废除三宫六院!”
这时,陶芷鸢的心脏已经抽搐起来,是那么疼痛,她迅速转过身,眼泪也随之落下,身体内的水分似乎都变成了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皇上,说得当真好听。”陶芷鸢脚下虚浮无力,是那么的不真切,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呢?难道她还不明白吗?她早已看透了,那么多的期望,让她迷失了自己,她又何必苦了自己呢?
“朕……”允翼神色黯然,“是朕对不起她,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喉咙一紧,仿佛有些透不过气来,这样的言语,像是有一双手狠狠抓住她的心,揉搓着,拧捏着。再听下去,她肯定会忍不住放声大哭的,她没有转身,“臣妾失仪,先退下了。”
接着她马上逃离御花园,在长长的永巷之中,她麻木地走着,茫茫然眼边已经无泪,心搜肠抖肺地疼着,空落落的难受。手足一阵阵发冷,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迎面而来是巡逻的侍卫,皆是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她,然后才反应过来行礼。
施复林阴沉着脸,吩咐老刘他们继续巡逻,他则是喊住了陶芷鸢,“娘娘,可是后悔了?”
陶芷鸢一怔,没有转身,喉咙有些哽咽,鼻翼未动似被什么堵住了,一丝哭音连自己也难以压抑,“施大哥,我宁愿他本来就是无情无义,那至少让我的心好过一些,就当作是我瞎了眼。可是如今他却一直在我面前说后悔,那算什么了?!难道世上有后悔药吃吗?!他自己后悔就算了,那为什么还要把我弄得这样难过!”
她这一段话,在长长的永巷之中充斥着,惊破了那寂静。
施复林的手不禁紧握剑柄,想要给她安慰却不能逾越他们之间的界线。
“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留在这儿受苦呢?”沉默半晌,倏然出声,提高了几分音量,多了几分担忧。
“再苦,再累,再痛我都坚强的走过来了,你认为还有什么能阻止我?姐姐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她转过身,笑容却在此时越发夺目,望着他的目光却多了一丝迷离,“如今这个世上,我没有任何依靠,能帮到我的只有我自己了。”
“让我在你身边帮助你好吗?”这句话,似乎压抑太久,竟连声音都有一丝颤抖。
安静的永巷只有风吹过的痕迹。
陶芷鸢摇头拒绝,她不能在拖任何人下水,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施复林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再下去,她要如何还债?
早已料到是这样的回答,他沧然而笑,包含着太多情绪,“那么,报了仇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陶芷鸢从未认真想过,她微微摇头,“什么都好,人生不过百年,幕起幕落而已。”
她转身离开,留给施复林一个冰凉的背脊,没有回头。
此刻有谁能知道,他的心是如此的煎熬。
就这样望着她的背影,遥不可及,身边似乎是环绕着一股雾气,是那么的不真实。
在永巷的转角处,有一人也是偷偷的看着他们两个,神色又惊又喜,他喃喃地说道:“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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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彤被打入冷宫,韦曼卉犹如失去一只手,打击不小,更被允翼训斥管理后宫不力,便在昭阳宫里称病不出,尚功之位也不与陶芷鸢争夺,便由经验资深的黄司彩担任。
紧接着,便是太后的寿辰。
允翼和太后的关系僵硬,为了讨太后的欢心,他今年特意让人大办。
韦曼卉称病,这事自然落在陶芷鸢的身上,她安排了不少节目,但到最后,还是决定自己独舞一支,让太后开怀一下。
宴会当天,她坐在梳妆台前,芊雪将她的青丝全数集于头顶,头顶嵌上凤凰金冠,凤头用金叶制成,颈、胸、腹、腿等全用细如发丝的金线制成鳞装的羽毛,上缀各色宝石,凤凰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玉珠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正映眉心,配合着她的瓜子脸,更显玲珑娇美,飘洒婀娜。
脸上并未施粉黛,而是用眉笔巧致的为她那双清澈的双眸瞄上眼线,更显灵动,如此一来,才能让眼妆突出。身披上好丝绸而裁制的五色锦盘金绣绫裙,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皱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泄于地,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待她来到百花殿的庭院之时,宴会早已开始,此时正是舞姬在起舞,赢得一片掌声。
芊雪已经进去和允翼说了,允翼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她立刻翩然而出,由于她一直赤足而行于冰凉的地面,寒意由足心蓦然传遍全身。
琴音乍响,她双手顿张,五色长袖两方而张扬,轻逸飘尘,随风飞舞。
除了丝竹声,整个宫殿里一片寂静,静得就如同没有一个人一般。
衣袖飞舞得如天边的五色云彩,头上的凤凰金冠摇晃作响,腰肢柔软如柳,渐次仰面反俯下去,庭院中正是百花,她一袖拂过,激得如漫天花雨纷飞。
在胡如玥的指导下,她编排这支舞蹈,连胡如玥都大赞,还有谁敢说不好。
足轻点地面,我整个身姿轻如羽毛,在半空中旋转,裙裾飘扬,袖子也卷起那五颜六色的花瓣,聚集在她的脚底下,犹如一位花仙子!
忽听一缕清越的笛声昂扬而起,更是悠长舒缓。
她停下来,只见允翼正拿着玉笛在吹奏,此时她已经不再旋转,花瓣与她一起落下,纷纷扬扬拂过她的鬓,落上她的袖,她再次双腿轻弹而起,飞跃成一,连贯有序,绰约多姿,纤柔腻舞。
听琴音乍到**,她流转衣袖仰头挥洒于天地之间,腰姿弄正回舞,旋身轻摆,宛若鸿雁翩飞,漫步云端,身轻如雁,飘然裙摆随风四散而舞,犹若飘仙逸尘之势,漫天花瓣飘撒,仿佛连花儿都为她倾倒!
琴声和笛声都低缓了下来,她也站在花瓣上,美不胜收。
“祝太后娘娘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她半跪下来,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