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宫,杀手。
众人心里都一片戚戚然,那可不是好惹的。
五当家的想了想,“听说楚三无定居在定西城了,应该”
“他自己在定西城,他的杀手可不一定。”三当家的道。“楚三无如今可不是三无了。他娶了华安候的亲妹子,定西首富夏家的女儿,还不知怎么的认识了女帝陛下,现在可谓是黑白通吃,还坐拥万贯家财。”
二当家的道:“三妹,我只听说幽冥宫现在越发的挑生意了,挑到几乎不做生意的地步了,这一次这么多人真是从幽冥宫请出来的吗幽冥宫的杀手一向是千金之数,这么多人,得花多少钱啊”
“二姐,他有钱,自然不在意收多少生意来赚钱。家中有了官家的背景自然也不好再多做杀手的生意,毕竟杀人偿命,深究起来终究是不好的。”三当家的沉吟着,“可是杀水匪的话”可就成了为民除害。
众人都是一阵沉默,老三抬眸看向上座,“大姐,这件事你预备着怎么办”
大当家的手摩挲着座椅的扶手,半晌开口,“无论对方什么来头,眼下这情况只怕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传令各寨加强戒备”
老七有些憋闷,吼道:“那四哥的仇不报了吗”
大当家的半眯起眼,“等摸清了底细再动手不迟。敢动我黑蛟寨的人,要他的命”
昨夜下过雨,早上起来有几分凉意。
帝曦语站在甲板上伸了个懒腰,被凉意激了个激灵,揉了揉脸,喊道:“宫儿,给我拿个披风来”
宫儿从船舱出来,取一件墨绿的披风给她。“主子。”
帝曦语将披风一扬披上,系好带子。一边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宫儿答道:“新上来的人已经补齐了,影月正在安排。月影领命去寻那些人的老巢,入夜前就会有消息传回。”
帝曦语点头,“到时候你留在船上,千万护着他们。”
“是。主子放心。”宫儿答完便退下了。
日中渐过,太阳有些晒人,甲板上撑起了凉棚,一家人正在赶棋玩,稚童的笑声四溢。
陈老三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老四,“哎,要我说这大东家可真是心大,昨天晚上那么大阵仗,今天还在这般自由自在的玩。”
“行了哥,你没看见她手底下人的身手,有恃无恐的,哪里会怕那些水匪,只怕还有的事呢。”老四有些不耐烦,这一趟都接的什么活。
老三摸了摸下巴,“唉,但愿能平平安安的走完这一趟,别出什么岔子。”
正说着,那边影月拿了急讯送来。“主子,消息来了。”
帝曦语扔下手里的棋,抖开袖子接了过来,两眼扫过,带了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点头道:“好,那你去安排吧,现在就调转方向,我们去找这些人算总账”
一脸冰霜的影月站在几个船夫面前指挥方向,让他们把船往哪哪哪开,众人都是一片压力。
“那个”陈老三不知道怎么称呼,憋了一会又道:“这位姑娘不是这位侠女,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听说那边不好走,一般没人往那去。”
影月冷着脸,“不该知道的别问。”
陈老三有些艰难的转过脸,看着前面,不敢再直面她。这主子有说有笑的好相处,这手下怎么这样寒气逼人。
曲折的水岸,一个浅滩处生着一丛近人高的芦苇,一只灰麻的小鸟扑掕着翅膀落在一杆芦苇上,芦苇弯了腰,几缕小叶点到水面,拂出几道细波悠悠地飘散开,不过片刻鸟儿展翅而去,芦苇荡起,水面的清波就更多了。
“哎,你说,这来来回回的巡回是为了什么呀怪累的慌的。难道还有人敢来咱们寨子捣乱不成”一个沙哑的声音低声地抱怨着。
“你没听说昨晚的事忍忍吧,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另一个人低声安慰。
“嗨,我睡到日中才起,才刨了两口饭就被安排着巡逻,哪听说什么。昨晚怎么了”
两个戴斗笠的女子,从芦苇旁的小路转出来,一身的短褐衫,光着脚,裤腿挽到膝弯露出黑黄的小腿,腰间还别着刀。一路低声交谈,一路走过芦苇丛。
“听说昨晚四当家的带着人出寨子去”
此时,有人影从近人高的芦苇丛中擦出。
两人话未尽就感觉到脖间一凉,一股热意从喉间喷涌而出,想要伸手去捂脖子,手还没有捂到就失去了知觉。
两个黑衣人轻轻一抖刀锋震落上面的血迹,将匕首收回腰间。静立在一旁,不多时,接连几组人从四下小路窜出,一样的打扮着装,互相点头示意。又等了一刻钟,几艘小船载着人从水面行来。
为首的女子戴着镂空花样的银面具,修长的身影笼在墨绿披风的大摆里。
她脚尖在船舷上一点,跃向岸边,飘飞的大摆下露出金线绣云纹的白色裙边。
“主子”就近的黑衣人领着众人向她行礼。
帝曦语轻轻颔首,轻飘飘扔出两个字:“出发。”
整齐划一的出鞘声,日光落在修长冰冷的剑身上,跃出清冷的光,剑上的孔雀翎纹仿佛活了过来,带着无声的肃杀靠近
此时的黑蛟寨里炊烟正袅袅升起,配着刀剑的水匪来回巡逻。
“什么”瞭望高台上的水匪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箭射倒,甚至来不及预警。几息之间,数座瞭望台上的水匪被尽数放倒。
直到帝曦语带着人从黑蛟寨大门闯进来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不好了有人袭击”
“快报告大当家的”
“杀了他们”哄闹嘶叫此起彼伏,黑蛟寨的人慌忙迎战,帝曦语根本无心与他们纠缠,领着一队影卫且战且走。
黑蛟首领站在半山腰的议事厅前的空地上,眉头紧皱,“这女的是谁竟然闯到我黑蛟寨来了”
老九像见了鬼一样,“这就是昨晚四哥遇到的那帮人。”
大当家的猛地回首看他,喝问道:“此人怎么知道黑蛟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