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予初不明所以,并未在第一时间理解他的话,似懂非懂间她恍然反应应该是沈家人无疑。
这次的订婚宴沈家和苏家办的声势浩大,自然绝不允许别人来破坏,如若她猜的没错,一旦沈子溪出现在这,订婚宴八成会出现变故。
就算不是变故,只要她出现闹场都会给沈家人丢脸,也就难怪陆湛南能这么说了。
“阿湛,小嫂子,你们也到了。”
慕予初思付间,一道熟悉的男声猝然从两人身后响起,陆湛南面色冷岑的转身,挽着他臂弯的小人儿微微一愣,一眼便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迈着款步朝他们走来的宋祁衍。
“嗯。”
陆湛南应了一声,脸上并未有太多的情绪。
“宋大哥,你好。”
对方跟她打招呼,慕予初也不能失了礼貌,还稍稍的微微颔首了下。
一声宋大哥,直接将宋祁衍的视线吸引过去,狭长的眸子触及她此刻此刻的穿着打扮,他眼底很明显闪过一丝惊艳和意外,他看到的慕予初大部分是她穿着白色T桖,蓝色牛仔裤,和白色帆布鞋不施粉黛的模样,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此时的她,一身白色拖尾长裙,身姿玲珑曼妙,一头乌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衬得她的小脸越发精致,洁白的灯光从她头顶打下来,仿若为她渡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粗粗看去宛如是跌入凡尘的仙女。
方才他在看到陆湛南身影时也有恍神,还以为陆湛南今天是换了女伴来的,没曾想慕予初这么一打扮,清纯,乖巧的模样像极了仙女。
“小嫂子,你今天真漂亮。”
他毫不吝啬的赞赏。
慕予初没想到他会突然夸奖她,小脸倏地的红下,极其难为情道。
“谢谢。”
她挽紧陆湛南的臂弯,都快被宋祁衍打量的不好意思了,纤瘦的身姿本能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十分的不习惯呢。
陆湛南微不可察的皱眉,深邃的视线扫了一眼身边的小人儿,又漠然的将目光投递在宋祁衍身上,发现他还在打量她时,他冷下脸道。
“还有事?”
这是在给他下逐客令?
宋祁衍跟见鬼似的看向陆湛南,英俊的脸上别提多委屈了,他夸他老婆漂亮,他不该感谢他,怎么反而一副极度不悦想要吃了他的模样。
他又不跟他抢。
也是那么一瞬,宋祁衍恍然回过神来,也能瞬间理解陆湛南,也能明白他的猜忌,多疑,不相信任何人是怎么回事,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就是他这样。
“没,没,我这就走,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恩恩爱爱了。”
宋祁衍说着就想离开这边,随后陆湛南似乎又想起什么道。
“阿辞什么时候过来?”
江辞和宋祁衍平时有联络,也经常会一起去朝歌玩,眼下他到现在还没来,而他和沈子溪又走进的近,他别给他们桶什么幺蛾子出来。
“阿湛,这可是你喊住我不让我走的,不是我不想走的啊。”
宋祁衍明确嘀咕了一声,他可不想被他的眼神给杀死。
“话多。”
陆湛南扔下一句话,带着慕予初就在旁边的位置坐下,两人说话的方式,听得慕予初是一愣一愣的,恍然想着两人真的是好朋友么,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宋祁衍则不以为意的挑挑眉,也跟着在沙发上坐下,便道。
“我也不知道,按理应该快到了。”
他说着还不忘往宴会厅门口张望了一眼,心里也开始担忧这人到底是干嘛去了。
“据说得知阿砚要和苏家千金订婚,子溪就在家里大闹了一场,之后就被沈伯母给关了禁闭,按理她没通讯工具,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
宋祁衍提了一句,自然也怕江辞会帮着沈子溪做点什么。
尽管慕予初嫁给陆湛南有段时间了,但她极少跟着陆湛南出去的,对于他的朋友也就知道那么几个,但个中的关系她是不了解的,所以她只是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并未多说话。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我们不说这个了,听闻老太太要给你们举行婚礼,阿湛,小嫂子,恭喜你们啊。”
宋祁衍也是懒得管了。
陆湛南眉眼深邃的挑挑眉,勾起唇角道。
“谢谢。”
“谢谢。”
慕予初也跟着附和的感谢,十足的夫唱妇随,但为了防止这男人有针对他,他索性道。
“不客气,我去给你们拿香槟和饮料。”
宋祁衍站起伟岸的身姿,跟着离开这边去为他们拿饮料和甜点。
他起身一离开,距离这边不远处的位置,两道视线正巧不约而同的朝他们这边张望过来,也正好看到慕予初模样亲昵坐在陆湛南身边的场景。
“你前女友在那呢?”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和顾子皓站在一起的慕予清。
慕予清一看见慕予初这么亲昵的和陆湛南坐在一起,她气的是脸色都变了,因为原本那个位置该属于她才对,什么时候轮得到那个小贱人了。
顾子皓也不是傻子,自从奢侈品商场那次后,他对待慕予清的感情就不复如初了,眼下听她这么酸溜溜的酸他,他冷笑道。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让予初替你嫁给陆湛南,真是没想到啊,传闻那个又老又丑又瘸的男人,居然长着这么一副好皮囊,如果你一早知道他长这样,应该就不会刻意筹谋了吧。”
顾子皓的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如果她一早知道陆湛南长这么帅,她能做这么傻的事吗,她现在真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但她怎么可能暴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慕予清做事向来不后悔。”
是啊,就算她不后悔,顾子皓也发现他后悔了,他不该亲手把自己的女朋友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他这几次见慕予初,见一次惊艳一次,越发觉得慕予初实际上长的好看,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思的杵在原地,也并未再交流,心都不在一起了,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
宋祁衍很快拿着饮料过来,一行三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只等订婚宴开始,慕予初大部分都在吃东西,话极少,偶尔和陆湛南说上几句。
饮料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慕予初兀自去了趟洗手间。
*
彼时的沈家,除了家里的佣人,家里人纷纷去了订婚宴现场,徒留被关在房间内的沈子溪,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沈砚安订婚的时间也快到了。
然而,沈子溪还沉浸在沈母的话里,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次的订婚宴是沈砚安主动提的,难道他真的喜欢上那个苏寻儿了?
如果他喜欢上她,那她又该怎么办?以后又要她怎么活,她怎么能看着两人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的生活在一起,那样她一定会疯掉的。
沈子溪眼眶发红的咬着手指,只想着自己不能在坐以待毙下去,难道她真要看着沈砚安和别的女人订婚,然后结婚生子吗?
她怎么能做得到。
她倏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步流星的冲到门口朝门外的佣人喊道。
“外面的人把门打开,让我出去。”
一直看守她的佣人哪里敢,只能重复沈母的话。
“大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夫人说过你只能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
“我让你开门。”
沈子溪掷地有声的吼道,气势凛然的模样差点威慑住门外的佣人,别看她平时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但她的气势和架势根本跟沈母如出一辙,要不说怎么是亲生母女呢。
“大小姐,你真的别为难我了,要是我给你开门,夫人她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佣人苦不堪言,她身上怎么就落下这么重要的任务。
无论是夫人,还是大小姐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沈子溪面色冷然,心里想着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要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她还没出这个门沈砚安的订婚宴就结束了,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和别的女人订婚的。
要不然她一定会疯,头皮发麻的感觉都要来了。
沈子溪没再为难门口的佣人,佣人不觉暗暗松口气,整个人宛如死过一回一般。
彼时的屋内,沈子溪快速转身往房间看,视线快速扫过房间的每一处,她的视线最后落在房间的窗户上,既然大门出不去,那她就往这边走。
她抬脚就往窗户边走,视线直线往下却愕然发现大门口也守着佣人,想来应该是提防她逃走的,她沉了沉眸子,纤瘦的身姿能猛地侧向洗手间,心里想着别墅后应该不会有人看守。
她又快步走到洗手间,打开那边的窗户往外一看,果不其然别墅后面果然没人看守,她释然的松口气,直接一脚踩在浴缸站到窗台上。
然而,她往地上一望,二层高的距离看得她一阵头晕目眩,外加她本身就恐高这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高度吓得沈子溪快速用手握住窗户框,紧张的忍不住吞咽口口水。
这一刻,地面的恐高让她迟疑了,但一想到沈砚安马上要牵着别的女人手,步入订婚宴现场,巨大的撕心裂肺瞬间沾满她胸腔,难受的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也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沈子溪看着地面,紧了紧握在窗户框上的手,她又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最终她还是松开窗户框上的手,视死如归的往地面终身一跃,果断的跳了下去。
如果她以后的人生没有他,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那死了又何妨。
*
这边的订婚宴现场,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的慕予初,她一出门就往陆湛南所在的地方走,也没注意到别的什么。
洗手间在订婚宴包厢的外面,慕予初循着刚走来的路走,视线不经意的朝四处张望了一眼,却不想也是在这个时候,一双瞪圆凶狠的眼眸,和一张面目狰狞的脸猝然出现在慕予初眼底。
由于事发突然,慕予初心里一点防备也没有,顿时被吓得呼吸都窒了窒,猛地心惊胆战的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再一次的往那边张望过去。
但眼下她这么看去,刚刚出现人脸的地方分明什么也没有,只是空空如也的走廊,哪里有什么人站在那边,那恍然的一瞬间仿若是她出现的幻觉一般。
难道刚刚真的是她看错了吗?
那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刚刚的那张脸有点眼熟,像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似的,她沉默的想了想,又猛地抬起眼帘恍然大悟的想到,刚刚那人好像薛清扬。
只是薛清扬现在不是还在国外治疗吗?
她那次不知轻重的一脚,似乎把薛清扬踢得很严重,只不过那根本是他活该,也根本怪不得她,后来慕沧海是想让她亲自去道歉,但他又碍于陆湛南,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她似乎听谁说过,但这么恶心人她根本不想关心,也就没关注了。
难道刚才那个人真的是薛清扬?
慕予初微不可察的拧起秀眉,她歪了歪脑袋后,又重新抬起脚步往订婚宴现场走,又想着这极有可能是她的错觉也说不定,也就没多想什么了。
哪知她刚抬起脚步,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慕予初刚刚才被吓过一次,她这会子又在想东西,这突如其来的一拍,拍的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失声尖叫腿脚发麻发软的跑到一步,人猛地侧身朝身后看去。
她尖叫着一转身,发现拍她肩膀的人竟然是顾承泽,她心有余悸的看向他,惊恐的朝他质问道。
“顾老师,怎么是你?你怎么站在我后面也不出声,真是吓死我了。”
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足是被吓得不轻,他难道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嘛。
这男人是想吓死她吗?
顾承泽哪里想到他不过拍拍她的肩膀,她的反应会那么大,人跟见鬼了一般,他都被她吓了一跳,他蹙着眉道。
“我刚刚有喊你,不过你似乎没听到,对不起啊,是不是我吓到你了,真的抱歉。”
闻言,慕予初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很快镇定下来,潋着呼吸道。
“没事,可能是我刚刚想事想的入神,所以没听到你喊我,不过,顾老师,你怎么也会在这?”
彼时,另外一侧的暗角处,一道阴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慕予初这边,对方一脸的面目狰狞和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