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河,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顾均禾震惊不已的向前几步,走到沈仙河跟前确认道。
沈仙河看了他一眼,笑道。
“当然是真的,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怎么可能信口胡说,他下毒害死了大长公主,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杀了他,这件事不但不会牵连到淮安侯府,还会将淮安侯府彻底撇清,所以,你看,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淮安侯神色复杂的看着沈仙河,和他在楚熙那里得知沈仙河杀了陈寒的复杂心情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杀了自己亲生的儿子,这对谁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打击,而这些都是因为他造成的,所以他才会这么悲痛后悔莫及。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应该是你来杀了他……他可是……他可是你的亲兄弟呀!”
沈仙河眼神冷了下来,但脸上的笑意还维持着。
“是吗?亲兄弟吗?真是可笑,他那种人也配?我没任何的兄弟姐妹,我母亲只有这个女儿,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母亲陈氏暗害我的亲生母亲沈薇,害得她英年早逝,他呢?他又暗害我的母亲大长公主,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觉得他所受的那些苦都是因为我母亲害得,可是,到底谁才是真正害他们母子的人,大家心知肚明不是吗?他为什么要伤及无辜,所以,我为什么不能亲手杀了他?”
“可是……可是……你难道就不怕天谴吗?你杀了自己的亲人,他犯了天大的罪,不管怎么说,陛下自会定夺,而不是由你去动手,哪怕……哪怕是牵连到淮安侯府……也不应该你来动手呀!”
淮安侯现在对沈仙河的感觉很奇怪,身为沈仙河的父亲,在他面前,他不但没有一个长辈的样子,反而对她隐隐有些害怕。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人我杀了便杀了,今日来,也只是想来看看,他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只是没想到他死了还能回到淮安侯府,还能被葬在淮安侯墓地中去……想来,他心里应该是开心吧,毕竟,他的心结在这里,只是,我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因为后悔毁了这个儿子作出的弥补,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才把人接回来为他举行这个葬礼的?”
沈仙河是真的很好奇,像淮安侯这种无情无义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人,不可能因为是后悔自责而把陈寒的尸体接回来为他举办这个丧礼,其中肯定有什么内幕让他不得已这么做。
“你……你在胡说什么?……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觉得内疚……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不管事情怎么样,今日你能来送他一程,就说明你心里还是对他有歉疚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去给他上柱香,送他最后一程……。”
沈仙河说中了淮安侯心中的隐晦,让他无处遁形,所以慌忙转移话题,不想让自己在子女面前下不来台。
沈仙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随便吧,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将他接回来,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今日来,也不过是来看看他死后的排场,既然目的已达到,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你让我去拜祭他,我想他应该是不愿意的吧,当然,我也不愿意,因为对我来说,即便再来一次,我还会在杀他一次,因为他死有余辜。”
“沈仙河,你别太过分,人都已经死了,你还不肯放过他,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母亲是个温柔贤淑之人,怎么你却是这副母夜叉的模样?”
淮安侯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沈仙河发了火。
沈仙河看着动怒的淮安侯,讥讽的笑道。
“这么快就忍不住暴露真面目了,我还以为你慈父的模样还能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我过分,到底是过分,我告诉,今天这个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为着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我的母亲,害了陈氏,害了陈寒,还害了我,这些都是你造成的,怎么样?这样的局面不是很好吗?你的子女互相残杀,这可是永生难忘的美谈啊!”
“闭嘴!你能我闭嘴!你这个孽子……我……。”
淮安侯怒气冲冲的冲到沈仙河这边来,高高抬起的手一副要打沈仙河的架势。
“父亲,不要啊!你不能打仙河……。”
在一旁旁观这一切的顾均禾冲了过来,牢牢的拉住了淮安侯,跪在他面前哀求道。
“放开……放开……今日,我要好好教训她,教训这个不孝之子……。”
早在淮安侯冲过来的那一刻,乔河和楚云早就挡在沈仙河跟前,一副淮安侯赶动手,他们就动手。
见淮安侯被顾均禾拉住,沈仙河挥手让楚云和乔河退下,冷眼看着他们。
“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用父亲的身份吗?你敢吗?还有,你不配替我母亲,你这种人,提起她的名字都是对她的侮辱,我当然不像我的母亲了,我要是像她,不知道起多少次了,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着话吗?你不是要教训我吗?顾均禾,放开他,让他过来,我到要看看,他有这个本事没有?”
“仙河,别在火上浇油了,你先离开,求求你了,你走吧……。”
顾均禾的话让沈仙河楞了一下,她愣愣的看着拦住淮安侯的顾均禾,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然后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如果我不离开呢?怎么?准备让人把我赶走吗?”
在沈仙河被下人引进府内的时候,淮安侯夫人和顾蓉蓉早就过来了,一来,就看到沈仙河和淮安侯在争论不休,所以就赶紧退了回去,躲在隐蔽的地方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见淮安侯要动手教训沈仙河,她们在暗中无比的期盼着,只可惜被她那个榆木脑袋的哥哥给拦住了,所以在暗中无比的失望。
“仙河,求求你,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次看在我的面上,你就先离开吧……。”
沈仙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着顾均禾哀求的神情,在看着怒火腾腾的淮安侯,正要开口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侯爷这是在干什么呢?”
众人回头一看,见来人是李云雨的父亲李大人带着家眷来参加淮安侯为陈寒准备的丧礼。
沈仙河敛去眼中的情绪,坐回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沉默不语。
而淮安侯和顾均禾见有人来,所以赶紧松了手,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面掩饰的解释道。
“喔,是李大人到了,快请进,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犬子正搀扶本侯起身呢。”
“喔喔,原来是这样啊,那侯爷可要多加小心才是,这上了年纪的人,要是摔着了,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呐。”
李大人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对于刚才的场面,余光又扫到一旁的恒王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不是他应该知晓的,所以赶紧顺着淮安侯的话打圆这个场合。
顾均禾低垂下眼眸,掩饰刚才的情绪,沈仙河也沉默不语,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淮安侯招呼着李大人去灵堂上香,而跟着李大人来的李云雨则走到沈仙河的身边,对她行了一礼道。
“拜见王妃,早就听说王妃的名号,却没有这个机会拜见王妃,今日有幸遇到王妃,还请王妃不要嫌弃臣女无礼。”
沈仙河抬起眼眸看向她,缓缓开口道。
“你是?”
“都怪臣女刚才太过唐突,没来得及向王妃介绍自己,臣女是李大人的女儿,叫李云雨,今日是陪同父亲过来拜祭的。”
沈仙河点了点头,忽然想起眼前这个女子正是之前和顾蓉蓉在大街上大打出手的李家姑娘,没想到,发生那样的事后,她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出现在这里,真是好忍耐。
当然,也引起了她的兴趣。
“嗯,我知道你……。”
“王妃,臣女有事要求您,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待会儿臣女来向你赔罪。”
沈仙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云雨匆忙的打断,而且看她的那副急切起身离开的模样,沈仙河若有所思的跟上她的身影。
果然,扭头一看,就看到淮安侯夫人和顾蓉蓉正款款而来,于是露出一丝有趣的微笑。
“你来干什么?请你离开淮安侯府,这里不欢迎你来。”
顾蓉蓉看着李云雨,那些好不容易被她压下去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然后不顾场合,不顾礼仪的对她怒斥起来。
沈仙河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