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河真是恨毒了淮安侯这副虚伪自私自利的模样,虽然当初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可是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她都能从中窥探出当年沈薇的处境有多艰难。
淮安侯脸色大变,“刷”的一下站起身,满是怒气的看着沈仙河。
“胡言乱语,这些你是哪儿听来的?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当年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有什么苦衷,不过是掩饰你好色的本性,就如你自己说的,当年你把我母亲误认为是你的救命恩人,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就对她死缠烂打,甚至娶了她,这是第一错,娶了她后,你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又把那女子带回去成为你的妾室,这是第二错,第三错,你把自己的错误加诸在我母亲身上,伤她于无形,第四错,你抬高妾室,逼迫我母亲无立足之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自私自利,才造成我母亲英年早逝,如今,你来给我解释这些,目的是什么?你想要从我这理得到什么?”
沈仙河心中无比的悲愤,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大长公主一生的悲剧都是面前这个男人造成的,她就无法平静。
“仙河,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是我害死了你的母亲,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可是,斯人已逝,过去的种种,我已经得到惩罚,你原谅我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你的机会,给我回家好不好?”
淮安侯一副悔不当初,自责愧疚不已的神色,眼中闪烁着泪花,言辞恳切的哀求着沈仙河原谅,和他回淮安侯府。
“哈哈哈哈哈哈……。”
沈仙河放声大笑起来,笑到眼眶布满泪水,才愤恨的怒斥淮安侯。
“回家?我还有家吗?就算你说当年我母亲的是一个误会,是一个意外,是你的错,你已经在后悔在自责,可是,那年我身世大白被陷害打入天牢时,你是怎么做的?你有来看我这个女儿吗?有去为我求情吗?你为我做了什么吗?在后来,在淮安侯府,我再次身临陷阱,差点小命都无法保住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整个淮安侯府,处了顾均禾为了求情,为我辩白,你呢?你又在哪理?你又做了什么?哪怕是听闻我的死讯,你有流过一滴眼泪吗?”
沈仙河的这些话,字字悲呛。
淮安侯泪流满面,双腿乏力的向后虚晃了两步,最后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当初在得知你是我的女儿后,那时你因为杀了太后娘娘,被皇上打入天牢,生死未卜,我要救你的,我去求皇上,只是被皇上拒见了,无法面见圣上,后来,我想了很多的办法想要救你,没多久,你就出来了,我去见你,想求你的原谅,可是你不愿意见我……知道你答应来淮安侯府的那天,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是,那日的刺杀太过突然,我不能贸然出面,因为刺杀是在淮安侯府发生的……我不能冲动,只能看清局势在徐徐图之……可是,我没想到你逃走了……在听闻你死讯的时候,我有难过,我恨自己没能好好保护你……这些都是真的……。”
沈仙河闭目,转身背对着淮安侯,眼泪潸然而下。
曾经,在沈府的时候,她以有沈俊安这个父亲为耻,打心底理瞧不起他,因为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配不上自己的母亲大长公主。
可是,在得知自己身世,知道自己不是大长公主的女儿,而是淮安侯和沈薇的女儿时,她无法接受这个真相,心中无比震惊和难受。
在天牢中那些无望的日子里,心里还是带了那么一点希望,希望淮安侯在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后,他会出手救她,会费劲心思的弥补他们这么多年的缺失的父女之情。
可是,这一切都是那么现实,现实到让她不在对任何人抱希望,不在依靠任何人,开始让自己努力强大起来,自己救自己,所以,那时,她就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也绝不能对别人抱有一丝的幻想。
她将脸上的泪水恨恨擦去,红着眼睛转身看着失魂落魄的淮安侯,冷冷一笑。
“这是我第一次唤你父亲,亦是最后一次,今日我们就把话说清楚,当初我不愿认你,如今也一样,和淮安侯府更没有任何的关系,当初我的母亲已经和你合离,不在是你们顾家的人,我也一样,所以,以后大家就各自安分一点,别想着用什么血脉来拉近关系,更别妄想我能回到淮安侯府去,和你们一家相认,我不奢求你能弥补我什么,你们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所以,为了给大家保持着彼此的颜面,就不要再来找我,不然,我会让你们有来无回。”
沈仙河这番决绝的话让淮安侯呆愣在原地,微微张开的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送客,通知下去,以后,只要是淮安侯府的人,一律不见,如果有人硬闯,直接给我打出去。”
沈仙河目光冷酷,大甩衣袖的边离去,边对下人吩咐道。
“是。”
楚云恭敬的在她身后应答道,然后侧身对淮安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侯爷,王妃的话你也听见了,如此,就由属下送你离开。”
离开大厅之后,沈仙河一口气冲到花园的池塘边,双手附在围栏上,手指用力的抓住围栏,像借此来平息心中怒火和恨意。
过了一会儿,看着平静的湖面,她渐渐冷静下来,抓住围栏的力度慢慢放松下来,对身后悄然而至的楚云开口询问道。
“人走了?”
“嗯,已经离开。”
楚云看出沈仙河的反常,所以恭敬的回答道。
“好,你先退下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会儿。”
“是。”
楚云很快退了下去。
想起从未见过面的亲生母亲,想起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到的大长公主,想起在临死之前,还在保护她的太皇太后,沈仙河的泪水缓缓滑落下来,这些都是她心中最深最不敢提起的伤痛。
这些最爱她的人,相继离她而去,而留下来的她,一定要让害她们的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想到这里,她抬起手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整理了一下思绪,平静了一下情绪,然后回到大厅,让一号看家护院,带着楚云和乔河来到东厂见陈寒。
“这位小哥,我们是从北羌来的,我们大人要见陈大人,不知陈大人在不在?”
沈仙河装扮成男子的模样,和乔河正在不远处等候着,由楚云前去求见。
守在大门口的锦衣卫用眼神上下扫了扫楚云,看他的穿戴不菲,是惹不起的大人物,于是赶紧恭敬的回答道。
“这位大人还请稍等一下,容小的先进去禀告一下。”
“好,那就麻烦小哥了。”
楚云很是客气的道谢着。
沈仙河他们没等多久,那个锦衣卫就带着陈寒的命令将他们都请了进去。
因为东厂现在被陈寒掌控着,所以他人并没有府邸,都是住在东厂中。
那个锦衣卫带他们进去之后,将他们带到会客的大厅。
“各位大人,大都督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就行了。”
“好,谢谢这位小哥了。”
“各位大人不必客气,应该的。”
说完,那个锦衣卫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
沈仙河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厅,没有任何迟疑的大步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陈寒坐在大厅的正中央,看到来人是他们,没有丝毫的意外。
“稀客呀!东厂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家对这里避之不恐,进来这里的人极少可以出去的,所以,这里从未有人自愿踏入,各位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沈仙河对他的话,仿若置闻,不客气的走到他下方的位置上,自顾自的坐下,而楚云和乔河自觉的站到了她的身后。
沈仙河坐好之后,抬起眼眸看向陈寒,扯动嘴角似笑非笑道。
“是吗?那我到要看看,今日我能否走的出去?”
“是你!你好看的胆子,难道就不怕我真的让你有来无回吗?”
认出面前的人是沈仙河后,陈寒大惊失色,指着沈仙河反问道。
沈仙河不与委意的笑了笑。
“我很拭目以待,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陈寒恶狠狠的看着沈仙河,似乎真的再考虑要不要对沈仙河动手,目光扫了扫沈仙河,又扫了扫她身后的楚云和乔河。
虽然没见过乔河,但他是和楚云交过手的,知道楚云的武功不在他之下,要是动起手来,他们又是两人,他取不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