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彪拿起手中的酒壶,仰头喝了起来,就在孟澜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讥笑着开口。
“是啊,这辈子是我欠霍家,欠她的,得不到最想要的人,对我来说,娶谁都一样,反正就算不是这个顾蓉蓉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顾蓉蓉,与其折腾来折腾去,还不如留下这个,至少还有些用处,不是吗?”
“你都知道了?”
孟澜生满眼复杂的看着他。
“是啊,在她还没有入京的时候,我就接到她的书信。”
尽管霍彪语气平淡,但孟澜生还是从中听到一丝苦涩的味道。
第二日一大早,孟澜生就来到驿站接沈仙河和苏念君进宫面见楚熙。
苏念君和沈仙河换上北羌国王爷和王妃的制服,由着身边的下人搀扶着下楼上了马车。
一进入马车,沈仙河一边将头上的发冠取下来,一边对着慢她一步进来的苏念君抱怨道。
“这发冠也太重了一些,压得我脖子生疼。”
“我看看。”
说着,苏念君坐到沈仙河身边,给她揉捏起来。
“这样好点了吗?”
沈仙河点了点头。
“好多了,今日是我重新回到大庆的日子,我一定不能让自己掉链子,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我沈仙河回来了。”
“嗯,你想要做什么,尽管放心去做,有我在你的身后。”
沈仙河转身抓住苏念君还在给她揉捏的手。
“重新回到这里,我心里其实是很胆怯的,但是,因为有你的陪伴和支持,给了我莫大的勇气,让我能重新面对曾经逃跑不敢面对的这些痛苦。”
苏念君将她缓缓的抱入怀中,下巴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开口道。
“仙河,我们已经成亲,这些见外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说,因为夫妻本是一体,不分彼此,我们也是,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们更加不应该见外。”
“王爷,王妃,可以出发……哎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
孟澜生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过来通知他们,谁知一拉开马车帘子,就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所以控制不住的失声,迅速放下帘子然后解释。
被他这么一打断之后,沈仙河变得尴尬不已,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正要开口的时候,马车外又传来孟澜生的解释。
“请王爷王妃见谅,刚才臣无意冒犯,只是时间差不多了。过来禀告王爷王妃一声,失礼之处,还请王爷王妃见谅。”
沈仙河已经戴上发冠,和苏念君端庄大气的正襟危坐。
“丞相大人不必在意,这点小事,本王和王妃没有放在心上,不是说可以出发了吗?那就出发吧。”
苏念君强忍住笑意开口道。
“是,多谢王爷王妃宽恕!”
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宫出发而去。
来到了皇宫,一下马车,沈仙河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地方,往日的记忆一下涌入脑海中,那些快乐的往事在眼前慢慢浮现。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楚熙派来迎接他们的太监高兴的迎了上来。
“参见王爷,王妃,丞相大人,陛下和众位大臣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因此派老奴来给王爷和王妃引路。”
“如此,就多谢公公了。”
苏念君淡笑着回答道。
这位公公将他们带到宴会的地方,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在门外大声的对里面的人喊道。
“北羌国恒王和恒王妃驾到!”
他的声音一落下,本来之前在门外还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声音,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仙河和苏念君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走了进去。
坐在主位上的楚熙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尽管心里再三否认真正的沈仙河已经死了,眼前这个是假的,不是她。
虽然他私底下已经派人去查探,但去查探的人还没有回来,这让他心里非常忐忑,可是,沈仙河的眼神却提醒着他,是她,她的确回来了。
楚熙尽管再怎么失态,脸上也还保持住之前就有的微笑,而其他认识苏念君和沈仙河的大臣们已经大惊失色,脸上藏不住的震惊,更有甚者,直接发出惊讶的声音。
“啊!怎么是她。”
沈仙河和苏念君一直保持着端庄大方得体的气势,对于他们的异常视而不见。
孟澜生从他们身后晚一步进到大殿,对于大殿上众人的反应也跟着视而不见,直接快步超过他们,来到楚熙跟前回禀道。
“启禀陛下,这就是从北羌国来的使团,这位就是使团的首领,恒王,旁边就是恒王妃,这次他们出使我朝,就是来和谈边疆问题的。”
苏念君微微的颔首表示行礼。
楚熙心中惊涛骇浪,但表面还是如常。
“早就听说北羌的恒王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至于王妃嘛,看着倒是有些眼熟,不过,那都不重要,既然来到了我大庆,朕一定要好好款待你们,请坐!”
楚熙的话音一落下,一个太监赶紧将他们引到早就准备好的位置上去,而那个位置就在楚熙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看着如此“殊荣”,沈仙河心里一阵讥讽。
孟澜生也在他们入座之后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一坐下,苏念君就端起手中的杯子朝着楚熙遥遥一送。
“多谢陛下的款待,这次本王是奉我朝陛下的旨意来和大庆朝谈永世交好之事,也不知陛下是个什么想法?何不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大家商议商议。”
“哎!王爷,今日不谈国事,这是特意为你和王妃举办的欢迎宴会,就不谈其他的,其他的事,改日再谈,今日一定要喝好吃好才行。”
楚熙挥了挥手明确了今日宴会的主题。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再煞风景,这杯无论如何都是要敬陛下的,感谢陛下的热情款待!”
苏念君也作势明确宴会主题。
两人互相把手中的酒喝完之后,楚熙看着苏念君的脸笑道。
“说来也奇怪,朕不但觉得王妃眼熟,连王爷也很眼熟,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楚熙小心的试探道。
苏念君微微一笑。
“陛下觉得本王面熟倒是没有关系,但本王却觉得,你对本王的王妃面熟,那就有些不对劲了。”
“哎!王爷你千万别误会,本王只是单纯觉得王妃面熟而已,因为王妃很像朕的一个故人,也就是朕姑姑收养的女儿,已经故去的仙河郡主,所以刚才她一进来,朕就震惊不已。”
苏念君正要开口,却被沈仙河拉住了。
“陛下觉得面熟很正常,因为我本来就是沈仙河,就是被栽赃陷害,然后被你派人追杀摔下悬崖没死成的沈仙河,说来也是可笑,我摔下悬崖之后竟然没死,被好心人救给了,阴差阳错的去了北羌,认识了恒王,并嫁给了他,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翻案,查出当年那些事的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沈仙河的话音一落下,整个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就连一直淡定的楚熙也因为她这番话震惊的站起身,瞪大眼睛看着她失声道。
“什么?是你,你既然还没有死?”
整个大殿,只有苏念君闲适的喝着酒,那模样,惬意得不行。
“陛下,慎言呀!什么叫你还没死,沈仙河是本王的王妃,就是我北羌的人,还请谨记这一点。”
楚熙对沈仙河的痛恨没有因为时间的消逝而减少,反而越加深厚,尤其是在沈仙河刚才承认自己就是沈仙河的那一刻迸发了出来。
“你没死?那陈寒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沈仙河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那自然是假的,至于其中的隐情,可能你要去问陈寒了。”
事到如今,楚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初沈仙河没死,那陈寒带回来的那具尸体就是假的,而他被陈寒给欺骗了。
“皇上,臣当初是亲眼看着她跳下悬崖摔死的,臣去悬崖下找到的就是那具尸体,皇上不要听她挑拨离间。”
陈寒也被突然回来的沈仙河给震惊到了,听到她把苗头往自己身上引,还没等楚熙开口,他就赶紧辩解起来。
“是吗?挑拨离间吗?可我现在还好好的在这里啊!”
沈仙河一脸无辜的表情。
“哼,既然你现在自投罗网,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今日就将你拿下。”
说着,就起身朝着沈仙河冲去。
只是还未靠近沈仙河,就被苏念君一脚踢飞。
“本王刚才已经说过了,她现在是北羌国的人,不是你们大庆朝的,而且夫人刚刚已经说过了,她之前是被人诬陷的,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本王看谁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