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包括之前和沈仙河发生的争吵,也是他设计的,不过,那次争吵,也带着试探的意味,如果当时,沈仙河选择了他,那就没有现在的局面,不过,一切都只是如果,终究还是要开始这个计划。
正如刚才他所说的那样,找了长达一年,他才找到苗疆,找到了沈仙河,虽然他们和好如初,沈仙河也原谅了他,但那都是表面的,在沈仙河心里,对他始终有芥蒂。
虽然表面看起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当事的两个人都知道,他们的心还是没办法靠近,他有他的想法,她有她的打算。
而且,让他更为生气的是,沈仙河时刻都在做着准备,一旦他在犯什么错误,就立马逃走,逃得远远的,让他无法再寻找到。
这样的和好如初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么是两个人全心全意的信任彼此,把对方视为最重要的人,而不是时刻想要离开。
所以,为了能彻底的得到沈仙河的心,他就设计了这一出,之前的吵架只是一个开端,包括后来的青楼互不相让。
大长老的事,在上一次的时候,他就有了打算,一面配合沈仙河的计划,一面自己部署另外一个计划。
那日在祭台边,他对大长老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派人打入了他们的内部,得到了他们核心的内幕,所以,他才丝毫不惧那些蛊虫,包括后来沾染上的那些粉末,也是他故意的。
不然,杀个大长老,何必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他故意给大长老机会,故意说了很多的话,故意受大长老威胁。
沈仙河身上蛊血的事,他早就打探清楚,要是大长老真的对她下了蛊虫,又怎么可能被她弄得这么狼狈,直接抓起来就是。
所以,当时,他是故意上当的,故意给他时间来反击。
果然,大长老如他所计划的那般对他进行了反击,目的已经达到,大长老的用处已经没有了,所以他丝毫没有犹豫的一刀了结了他。
之后的事,只不过都是演给沈仙河看的,哪怕是故意过去安抚她拖延时间,故意等到蛊虫开始动作,才吩咐属下带她离开,就是想让她看到那些蛊虫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涌去。
她那么聪明,肯定马上就能反应过来,想要返回来寻他,可是,计划已经进行到这里,他又怎么可能前功尽弃,所以,才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吩咐属下将她打晕带走。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一步一步的进行着,可是,为什么在看到沈仙河那般失魂落魄,他的心为什么会痛的那般难以忍受。
他做了这么多,计划这么多,所要的,至始至终也只是一个沈仙河,一个她心里眼里都是他的人。
只有让沈仙河经历失去他的痛苦,才能在之后和他重逢的时候,懂得珍惜他,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才能不会一有什么就逃离他。
“主子,我们要过去吗?”
跟在苏念君身后的属下看了看沈仙河远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自沈仙河出现,目光就聚集在她身上一直没有挪开的苏念君,就连人已经走远,他都没有收回目光。
静默了许久,苏念君才淡淡的开口。
“不去了,我们直接回北羌。”
“是。”
来到祭台的沈仙河双脚已经鲜血淋漓,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走到祭台的大门口,她停顿了片刻,看着已经暗斑驳的大门,心止不住的抽搐,痛到她无法直立,只能靠着弯下身子,才能支撑住身子。
早已经追上来的铃铛姑娘和莫雪隔着两步远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看到她弯下身子,两人冲了上去。
“小姐,你怎么了?”
“走开,别碰我!”
铃铛姑娘手刚一碰到沈仙河,就被她呵斥住了。
沈仙河继续弓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往祭台里走去,每靠近一步,她的身子就弯的越厉害,额头上因为疼痛,不断地冒出虚汗。
短短的路程,她走了半炷香才走到已经是一片黑色废墟的祭台处。
她勉强支撑起身子,抬起眼眸缓缓的扫视整个祭台,所到之处,均是漆黑一片,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宏伟壮观。
也从这片废墟中看到这场大火有多么恐怖,还有那些密密麻麻通身血红的蛊虫有多恶心。
想到那些蛊虫,沈仙河心中一阵恶心,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但因为已经许多天没有进食,什么都吐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缓解过来。
才跌跌撞撞的凭靠着脑海中记忆,走到和苏念君分别的位置。
她呆呆的看着那个位置许久,一言不发。
身后的铃铛姑娘和莫雪依旧保持之前两步远的距离,看到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在对方得不到解释后,又转头继续看着沈仙河。
沈仙河看了半晌,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着那个位置自言自语开口道。
“你是个骗子,你不会就这样死的,我知道,你只是在气我,气我没有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气我那日不愿进去,气我总是把其他人放在你之前,气我对你还有所保留……。”
沈仙河一滴泪未掉,平静的称述着。
“可是,我错了,苏念君,我说我错了,你出来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这样了,我害怕了,你出来好不好?”
可偌大的祭台,只有一阵风卷过,除了他们三人,一个人也没有。
“苏念君,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骗我……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出来……我改……你不是想要我的心吗?我给你,原原本本,不带任何私心的给你……你出来……你快出来……我都认错了……你如果在不出来,我……我就生气……我就离开你……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你快出来……我说的都是真的……。”
沈仙河像入魔一般,在一片废墟的祭台中不停地旋转着,嘴中不停地喊着苏念君出来。
可惜,无论她怎么撕心裂肺的大喊,苏念君也没有出来。
站在一旁的铃铛姑娘见她如此,泪水不断地滑落。
“小姐!”
“圣女!”
看到突然沈仙河摔倒在地上,铃铛姑娘发出凄厉的叫声,然后快步冲到沈仙河身边。
莫雪也和铃铛姑娘一样,先是一惊,然后冲了过去。
铃铛姑娘刚把沈仙河的面部从地下翻了过来,就见满脸血污的沈仙河眼角缓缓滑落出一滴泪水,还未开口,就听她缓缓开口道。
“铃铛,怎么办啊?这次……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说完这话后,沈仙河就晕了过去。
已经许久没有接到沈仙河书信的霍彪向南方发出很多的书信,但依旧没有什么回音,直觉告诉他,沈仙河肯定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么久不给他回信的,即便以前再怎么忙的时候,她也会抽空回信,不会像现在这般音信全无。
忧心忡忡的霍彪把京城中的一切安排好之后,故意装出一场大病,等楚熙从宫中派来太医确诊完,就打着养病的借口,搬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休养,没有丝毫怀疑的楚熙就这样放任他去。
一得到自由的霍彪就马不停蹄的出城,只是刚来到城外,就看到等候在城外的孟澜生,看到他出现,拦住了他。
“你这是在做什么?”
霍彪面色不渝的看着孟澜生开口道,虽然和沈仙河结盟后,他知道孟澜生的身份,但因为两人在朝堂上没有关联,所以在私底下,两人也没有太多的联系,只是互相知道彼此的底细而已,做到和面上一样,相敬如宾。
如今,孟澜生突然突然出现在这里,拦住了他的去路,霍彪心中疑惑不已。
“将军可是要去寻那位故人?”
看到霍彪的脸色不大好看,孟澜生直接忽略,直接询问出自己的问题。
“是又怎么样?你出现在这里,是有事要拜托我去转达吗?”
霍彪反问道。
“是,不瞒将军说,我正是此意,不过,不是转达什么,而是帮忙带个东西。”
孟澜生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喔,是什么?”
既然他们现在因为沈仙河的关系成为盟友,那他拜托他带东西也是应该的,霍彪在心中默默地想道。
“正是在下。”
孟澜生对霍彪拱手行一个礼,淡笑着回答道。
“你?你也要去?你去干什么?你现在是宰相,你能跟我一起去?”
听到孟澜生也要跟着一同前去,霍彪惊讶不已的看着他询问道。
孟澜生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