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沈仙河这辈子,就算面临生死,也不曾低头,就算在最艰难的时刻,她也不曾屈服,又怎么可能在这些蛊虫面前屈服,就算再怎么害怕,她也不会舍弃自尊,向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认输,之前不曾,现在不能,以后更加不会。
说完,沈仙河咬紧牙关,逼迫自己提起脚步朝着那密密麻麻的蛊虫堆里走去。
就在沈仙河以为那些可怕的蛊虫会往她身体涌上来的时候,她害怕的闭上眼睛,身体更是颤抖得像抖筛,咬紧牙关,捏紧拳头承受那可怕的袭击时,却半晌没有异动。
没等到想象中的画面后,她赶紧睁开眼睛,就看到本来密密麻麻围在她脚下的蛊虫像是遇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在她的周围,那些蛊虫都退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她。
看到这个场景,沈仙河疑惑不解的抬头看了看站在蛊虫群里,眼神晦暗不明的黑衣面具男,然后又朝着密密麻麻的蛊虫堆里大步跨了过去。
那些蛊虫还是如之前那般,她所到之处,全都退得干干净净,不敢靠近她。
沈仙河忍不住欣喜的看向黑衣面具男,好奇的询问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些蛊虫见到我会害怕?”
可惜,黑衣面具男并没有给她解释,反而极为生气,语气极其不善。
“行了,既然圣女不需要我的帮忙,自己过来了,那就不要浪费时间,还是赶紧随我去见大长老吧,他老人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完,等也不等沈仙河,就气冲冲的转身大步超前走去。
沈仙河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忍不住的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然后慢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哎呀!真是让有些人失望了,心心念念的想要看我低声下气求他,可惜,白费功夫了,不但等不到,还被打脸了,真是好笑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这么小肚鸡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不像男人的男人啊!”
沈仙河故意在他身后说这些话来刺激黑衣面具男,看着黑衣面具男大步朝前的身子僵硬的顿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更是青筋暴起,她就忍不住的痛快。
很快,走过密密麻麻的蛊虫区后,穿过大厅来到后院的荷塘边,看着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的一个满头白发的人,还有他身侧站得整整齐齐的黑衣面具男。
沈仙河就知道,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是闻名不如见面的大长老了。
果然,刚这一想法刚落下,跟在她身前的黑衣面具男就在距离白发苍苍的老人三步远的距离“扑通”一声跪下。
“参见大长老长老,属下按照您的吩咐把身后带回来了,还有,属下有罪,请大长老责罚。”
“喔,是吗?你犯了何罪?”
大长老的身影伴随着他的话语慢慢的转了过来,沈仙河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把苗疆变得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
因为先入为主的概念,看着大长老白发苍苍的面庞下,那一双像毒蛇散发着狠毒的眼睛,以及满是沟壑的面庞,以及青紫的嘴唇,让沈仙河不得不凝聚起全身的精力来警惕他。
“属下听从您的吩咐去迎接圣女,却在途中怠慢于她,甚至还对她出言不逊以及威胁她,属下自知有罪,所以,请大长老责罚。”
听着黑衣面具男跪在大长老面前坦诚的请罪,沈仙河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在大长老身上,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黑衣面具男。
因为,她想知道,他们这是闹哪一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你这罪不应该向我请,而是向圣女,你怠慢的人是她,不是我。”
把这个难题推到沈仙河身上后,大长老才和沈仙河对上目光。
“是,属下明白。”
说完,黑衣面具男跪着转身到沈仙河面前,“咚咚咚”的对着她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才立起身子,带着已经磕出血迹的额头对沈仙河请罪道。
“圣女,是属下以下犯上,怠慢于你,这一切都是属下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无论你怎么责罚,属下都任凭你处置,绝无异议。”
沈仙河看也未看他一眼,而是对着似笑非笑的大长老开口道。
“初次见面,大长老的属下就给我这么一个大的见面礼,让我受宠若惊,虽然撇清和大长老没有关系,可是,不管是不是你授意的,大长老也逃脱不了一个管教不严之罪,大长老觉得我说的对吗?”
面对沈仙河得寸进尺的试探,大长老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早就听闻圣女是个有趣的聪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既然圣女说我有管教属下不严的罪责,那圣女觉得我该怎么惩罚他呢?”
沈仙河也跟着他笑了笑。
“大长老见笑了,你统领这些属下,肯定有自己的回规矩,他身为你的属下,犯了这样的错误,自然是按你们的规矩来,既然他按你们的规矩来,那大长老有错,自然还是按照你们的规矩来。”
沈仙河的话让原本充满笑意的大长老僵了一下,眼睛里的温度也瞬间冷了下来。
而跪在地上的黑衣面具男也被沈仙河这番话给惊到,呆木若鸡的看着她。
沈仙河也不是真的要他们责罚自己,也不相信,他们会真的按照她的话去做,她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在试探而已。
试探大长老会对她忍让到什么程度,如今,看着他已经变了的神色,就知道这个程度就是他所能包容的底线了。
为了拖延时间给一号他们得到防护服,她必须要试探出他的底线,然后见机行事,好争取时间。
于是一声“扑哧”笑出声来,然后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两位不必如此认真,我刚才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还请两位不要见怪,我平时就喜欢这样恶作剧。”
见沈仙河打破僵局,大长老僵硬的脸也跟着缓和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圣女还真是贪玩啊!”
沈仙河点了点头。
“嗯,生活本就苦闷,每天都一样的话,那不是很没趣,反正我是觉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不开心,即使能活上千岁百岁,那对我来说,只是无穷无尽的折磨,还不如顺应天命。”
沈仙河话里的意思,大长老明白,还跪在地上的黑衣面具男也明白,周围守护的人也明白。
“圣女说的是,可能对于圣女来说,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可是,对于我来说,开心不是最重要的,人生在世,总要有理想有抱负,创造一番丰功伟绩出来,造福后人,名垂青史,这才是我所追求的。”
面对她话里有话,大长老也未生气,反而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野心说了出来。
沈仙河呆愣了一下,笑了笑。
对还跪在面前的黑衣面具男吩咐道。
“起来吧,虽然你小肚鸡肠,行为举止又卑劣,可是,我不是你,我不会像你那般有失风度,虽然我是个女子,你并未放在眼底,可是,我不比任何男子差,这一点,你早晚都会承认的。”
沈仙河大度的话语,直白的讽刺,让黑衣面具男浑身僵硬,面具下的脸更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他极其不愿的隐去眼睛的不甘和狠毒,抱拳对沈仙河行了一礼。
“多谢圣女大人大量,不和属下一般计较。”
说完后,起身走到大长老身后垂首站立。
“圣女说的不错,你虽然身为女子,却有着比寻常男子拥有的风骨,是我这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圣女,既然你大度原谅了他,我还是要在这里替他给你道个歉。”
“大长老言重了,这事我未放在心上,只是想着你之前说的话,有些不赞同,我虽然是女子,追求的虽然是平凡的快乐,可是,却是很多人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比如说,苗疆城内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他们整日以泪洗面,不知道自家的孩子究竟在什么地方,甚至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他们每日能做的,就是守在家里,做好孩子爱吃的菜,等候着,等候老天开眼,孩子能出现,然后一家团聚。”
面对她这样直接的话语,大长老终究还是做不到淡定。
脸上的笑意尽散,只剩阴沉,眼神更是冷的可怕。
“圣女,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仙河轻轻笑了笑。
“大长老急什么?难道是因为心虚了?”
“哼,老夫有什么好心虚的。”
大长老冷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