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念君离去,沈仙河看着桌上还剩下的绿豆酥,脑中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心中怒意翻滚。
既然一开始就放弃了她,又何必在这样念念不忘,快步走到桌旁将剩下的绿豆酥扔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可偏偏配完药的铃铛姑娘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她刚扔出去的绿豆酥,疑惑不解的看着她道。
“小姐,门口台阶下不知被谁扔了绿豆酥在哪?我刚才经过的时候,看着还冒着热气,你一向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
沈仙河无语的看着她手上的绿豆酥,有些哭笑不得,满心的怒气就泄了下来,无力的解释道。
“是我刚派人去买的,然后扔出去的,你想吃的话就吃吧。”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铃铛姑娘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铃铛姑娘一头雾水的拿着那绿豆酥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已经许久没有进宫的霍彪悠闲在茶楼听曲,楚熙派来宣他进宫的太监就出现在他听曲的茶楼。
“霍将军,皇上派奴才来接您进宫觐见。”
来宣旨的太监一脸讨好的对霍彪开口道,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这个暴躁起来,连皇上都敢顶撞的霍将军。
霍彪躺在一个婢女的腿上,任由那婢女将葡萄递进他嘴里,将那葡萄吞下后,把口中葡萄籽吐在那婢女手掌中后,这才转头看向一旁恭敬行着礼的太监。
“皇上有说是有什么事吗?”
“回禀将军,陛下不曾透露过,因此,奴才不知,还请将军恕罪。”
“也是,皇上要是不想说的事,你们做奴才又怎么会知道,行了,起来吧,本将军就随你走一趟吧。”
“多谢将军谅解,那奴才就先去楼下侯着。”
霍彪从婢女腿上起身,一边向那太监挥了挥手,一边任由其他的下人给他穿鞋。
就这样,坐上马车直往皇宫去的霍彪就这样错过沈仙河派来偶遇的属下。
此时的御花园中,楚熙正闲暇的靠在石栏上投喂着满池子的鲤鱼,各色鲤鱼因为他的投喂,正争先恐后的往前挤,就想能吃到鱼饵。
看着拼命往前挤的样子,楚熙忍不住笑出声,开口道。
“真是有趣,曾经朕也是这池中想要吃到鱼饵的鲤鱼之一,可在才多久,朕就鲤鱼跃龙门,成了这投喂鱼饵的人,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跟在他身后的太监赶紧上前奉承道。
“陛下,这天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只不过遇到一些不长眼的癞蛤蟆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挡您的路,您本就是真命天子,对这些癞蛤蟆自然是不会放在眼中的,它们自然也蹦哒不了多久。”
“说的不错,赏!朕是真命天子,又岂会是他们那些凡夫俗子所能阻挡的。”
得到楚熙赏赐的太监更加喜不自胜,赶紧叩谢。
“谢陛下赏赐,奴才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时,去向霍彪传口谕的太监领着懒洋洋的霍彪走了过来。
“回禀陛下,霍将军已经带来。”
“嗯,你们都下去吧。”
“臣参见皇上。”
霍彪向他行了一个礼后,就坐到一旁。
楚熙挥手让其他下人都退下后,看到霍彪没有规矩和礼仪,也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就这么大赖赖的坐在一旁的石椅上,一副桀骜不驯的看向身后的池中。
“陛下,你宣臣进宫所谓何事呀?”
看到他这副样子,楚熙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只有霍彪这样,才能确保这人是为他所用,如果他哪日变得顺从,那他就真的需要担忧他是不是有了不臣之心。
“你看看你,坐没坐姿,鞋也不好好穿,身为朝臣,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是呵责的话语,但语气中并没有斥责的语气,反而带着一些笑意在其中。
霍彪借着转身去看池子中游荡的鱼,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止不住上扬,露出一个讥讽的神色,又快速消失不见。
“陛下又不是今日才认识臣的,臣一向没有规矩没有体统惯了,再说,今日也是因为陛下扰了臣的兴致,臣本来在酒楼吃着美人喂的葡萄,听着小曲,舒适得不得了,陛下就让人宣臣进宫,臣不敢不从,又怕陛下等久了,所以这才慌慌忙忙赶来,陛下就不要责怪臣了。”
“喔,原来是朕扰了爱卿的雅兴啊,那朕是不是要向爱卿道歉啊?”
楚熙语气有些阴沉下来,脸色虽然还是充满笑意。
捕捉到这一变化,霍彪也不敢在放肆,赶紧转过身,故意作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陛下,道歉就不必了,不过,你要是赏赐臣一些美酒,那臣一定会对陛下感恩戴德的。”
“你这人脸皮也颇厚了一些,朕还没治你的大不敬之罪,你竟然还敢给朕讨恩赐,朕要是不赏赐你,难道你就不对朕感恩戴德了?”
霍彪越是这样在他面前无所顾忌,楚熙心中就越加放心,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臣子,一个懂得索要的臣子,就露出了弱点,有了弱点,更加方便为他所用。
“陛下,臣一向如此的,再说,是陛下你自己说要向臣道歉的,臣可没有这样说,再说了,就算你不给臣赏赐,臣对你也会感恩戴德,只是心中有些难过罢了。”
“行了,少给朕贫嘴,想要赏赐也不是不行,但得先等议完事再说。”
楚熙有些无奈的答应她道。
“如此,那臣就先谢过陛下了,对了,陛下,你宣臣进宫是为了什么事?”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霍彪这才将话题引到正题上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未有妻室,你是我朝的肱骨之臣,又经常上战场,朕听闻你的母亲在到处为你张罗婚事,你这个混小子却左右看不上眼,为了不让你母亲她人家担忧,你看上哪家姑娘了,朕给你赐婚。”
听到楚熙突然提起婚事,霍彪心中一惊,脸色依旧不变。
“陛下,怎么突然提起臣的婚事?”
“也不是突然,就是想着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在这么浑浑噩噩下去,朕着实也担心你的婚姻大事啊。”
虽然不知道楚熙在打什么算盘,但突然提出要为他赐婚,肯定有什么阴谋,什么时候,他们这位陛下有这么好心了。
“陛下,就算你担心臣,想要为臣赐婚,但臣还没有找到那个喜欢的姑娘,所以,你的赐婚可能要等的久一些了。”
楚熙目光变得有些不善,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女人嘛?喜欢多少都没有关系,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你的婚事可不能马虎,朕觉得要寻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正妻来为你管理家业,在你不在京中的时候,能为你好好照顾你母亲的女子。”
霍彪心中忍不住冷笑起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呀,说什么担心他的终身大事,要为他赐婚,不过都是借口而已,目的就是为了想用他来联姻,好巩固他的权利,可惜的是,他注定不会让他如愿的。
“陛下多虑了,臣的母亲身子还算硬朗,每日用饭都要用个三大碗,臣有时候都自叹不如,她老人家这个样子,根本就不需要人来照顾她,虽然男子历来都是三妻四妾,但臣的父亲和母亲一生一世一双人,家规也曾明言,霍家儿郎也必须遵照一生只能娶一个妻子,因为妻妾之争曾经让霍家家破人亡,所以先人定下的家规,臣不敢不从。”
楚熙的脸色更加变得难看起来,语气也隐隐透露出不满来。
“既然如此,爱卿这不是没有心仪的对象吗?朕准备将为你和淮安侯府顾家的女儿赐婚,这女子朕已经查探过了,最是知书达礼不过了,将来要是嫁给你,肯定能和你琴瑟和鸣的,如此。也算是了了朕的一桩心头之愿。”
顾家女?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霍彪心中一下闪过沈仙河的脸来,待反应过来时,却被这荒谬的想法惊吓到,就算再怎么样,楚熙也不可能赐婚他和沈仙河。
“陛下,这顾家女儿虽然和臣也算是门当户对,但陛下你也知道,臣一向不屑和这种人家打交道,心中对他们最是鄙夷不过,先不说这顾家女儿品行如何,就凭她是顾家的女儿,臣就不会对她另眼相待,只会有满心的厌恶,如若陛下偏要为臣和顾家女儿赐婚,臣也不是不答应,只是怕变成冤家,到时候,顾府对我心怀怨恨的时候,只怕也会对陛下产生怨怼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