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仙河忍不住震怒的打断,眼中布满血丝,手紧紧的握紧,整个人颤抖不已,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闭嘴,你知道什么就敢在这里叫嚣,你以为你是谁?她也是你配提的?我告诉你,你怎么戏弄我都可以,但是,你如果敢对她半分不敬,我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不信?可以试试,看看我有这个能力没有?”
看着她迅速布满血丝的眼睛,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是一个被惹怒的野猫,他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但面上却冷着脸和她对视着。
“怎么?被踩住痛脚了?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不是想进沈府去拜祭大长公主吗?我可以成全你,只要你跪在本将军面前磕三个晌头,我就带你进沈府。”
闻言,沈仙河怒气一下散去,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开口询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那是皇上下的旨意,你能违抗圣旨带我进去?”
对于能进沈府这个条件,对她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尽管心中明知道霍彪可能是在戏弄她,可是她心中还是升起了希望,一个她不愿意放弃的希望。
“凭我是霍彪,皇上下的旨意又如何?只要你能给我磕三个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答应带你进去,就一定会带你进去。”
“真的?”
“决不食言。”
见他言辞诚恳,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沈仙河心中开始天人交战起来,她不是觉得给霍彪磕三个头丢人,只是觉得带着希望最后破灭了,那种失望的感觉会让她痛不欲生的,所以她犹豫不决,在考虑要不要相信他。
霍彪却没有这个耐心,满脸不耐烦的开口刺激她道。
“怎么?你刚才跪在大门口说的那么信誓旦旦,说感恩大长公主对你的恩情,可如今,只要对着本将军磕三个头,你就可以走进沈府亲自跪在大长公主的灵牌前拜祭,却犹豫不决,难道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沈仙河冷笑了一声。
“不就是磕头嘛?你以为我会在乎?我犹豫不决不过是在想你到底是不是在戏弄我?毕竟我一个人弱女子,就算被你戏弄了,又能如何?再说,你霍将军此前有过这样戏弄人的前车之鉴,我总归是要谨慎一些。”
“你不就担心我说话不算话嘛?放心,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本将军绝不会戏弄你,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吗?”
霍彪彻底不耐烦了,要不是之前一时心软管这桩闲事,再加上又不是半途而弃的性子,不然早就转身走人,还在这里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沈仙河看着他满脸不耐,一副在不做决定,他马上转身离开的表情,怕这个机会就此消逝,她终于下了决心,坚定的看向霍彪。
“好,我相信你。”
说着,咬紧牙关跪了下去,准备磕头的时候,却被霍彪弯下腰伸出手拦住。
“行了,不用磕了,看你这副勉强的样子,说不定你心中正咒我死呢,一副给死人磕头的神情,我改变主意了,不要你磕头,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只是这个条件我暂时想不到是什么?不过,日后,只要我想起的时候,你就要做到,怎么样?答不答应?”
沈仙河起身,看着他讨打的面庞,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暗自有些庆幸,好在他最后阻止了她,不然,就算是因为能进去沈府,这样的行为对她来说,还是太过屈辱。
至于他说的条件,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了,因为她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就算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那也得他找得到人再说,心中暗自高兴的同时,面上却作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来。
“我可以答应你,只是这个条件不得是我做不到的,不是违背道义的事,怎么样?”
“好。”
霍彪爽快的答应让沈仙河有片刻的错愕,因为他答应的太过痛快,让她感觉有种掉入陷进的感觉,不过,霍彪却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在双方达成共识后,他就大步走到沈府大门处,对着围上来的侍卫厉声道。
“本将军没有皇上的圣谕,也没有任何的圣旨,但是我非要进沈府不可,如果你们胆敢阻拦,本将军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皇上责怪下来,一切由我担着,如果你们非要吃一些皮肉之苦,那就来吧。”
那些禁卫军虽然都拔出剑来,但却不敢动手,只是不断的哀求他道。
“霍将军,请不要让属下们为难,陛下金口玉言,属下们也是没有办法,还请您体谅体谅属下们啊。”
霍彪冷笑了几声。
“本将军不是告诉你们了吗?皇上怪罪下来,一切都由本将军担着,怎么?还要我说几遍?”
霍彪一向诨名在外,就连皇上有时都拿他没有办法,所以几个禁卫军纠结的看了看对方后,还是假装动手,只是没几下,就被他踢倒一片。
他拍了拍手,走到大门处,将门用力的推开后,对站着人群前的沈仙河招了招手。
“还愣着干什么?不想进来吗?”
回过神来的沈仙河赶紧跑了过去,在经过霍彪身边的时候,虽然心中并不想,但她还是对他道谢。
“谢谢你。”
霍彪却不领情的嗤笑道。
“就算你这么真诚的谢我,但至少答应我的,依旧是要作数,是要还的。”
听着这话,沈仙河忍住就要向上翻的白眼,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的绕过他走进了沈府的大门。
一走进去,她没有丝毫的留念,看也不看沈府的一切,而是一路小跑经过沈府来到大长公主府,来到大长公主灵牌前,她忍住心中的悲痛,走到案桌前,从上面拿出三炷香点燃,然后拜了三拜,插上后。
将之前在门外心里默说的那段话跪在蒲团上说完后,又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将已经伤痕累累的额头上弄得更加触目惊心后,才忍住泪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大长公主府。
等她出来的时候,霍彪已经不见了。
铃铛姑娘搀扶死活落魄的她准备上马车离开的时候,又一个不速之客冒了出来,此人正是淮安侯顾留军。
沈仙河知道他来的目的,只是对于这一切冤孽的源头,她心中又怎么可能不恨?又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色,所以她理也未理的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马离开,任由他追着马车喊也不停下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沈仙河只觉得满身疮痍,整个人疲倦的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任由铃铛姑娘给她处理额头处的伤口,本来她计划的是拜祭完大长公主后,去沈家走一趟的,可是,在经历过这一折腾后,她只觉得累得抬不起手来。
再加上马车的颠簸,和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后,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所以很快在马车里熟睡起来,就连什么时候下的马车,怎么回到房间的躺在床上的,她都一无所知,醒来的时候,人就躺在床上了。
黑夜中,刚醒过来的她只觉得口干舌燥,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喝下后,才注意到坐在窗边的人,她也丝毫没有惊讶,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窗边那人淡淡的开口道。
“你怎么在这里?你的主子愿意放你回来了?”
对于十一,沈仙河不是没有怨念的,在她被打入天牢的那段日子里,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十一却消失不见,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虽然早就猜测到他是苏念君的人,也知道他也是没有办法,如果苏念君不愿意让他出现,他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