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闻的思绪总算是被唤了回来,望着还在那桌前等她过去的宁琬,犹豫半瞬后还是抬腿迈了过去。
宁琬的房里透着一股馨香,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是同一种,且恰到好处的安抚他的心神。
“把手伸出来吧,再不上药,就要留疤了。”
见沈景闻总算是乖乖走了过来,宁琬一边捣鼓着将那瓷瓶打开,一边又带着些许安抚意味的开口。
沈景闻微微一愣,左手的手指悄然收紧片刻,目光也落在了宁琬身上:他一个大男人,还怕留疤?
可望着宁琬那极其认真的神情,以及那丝毫不弄虚作假的药,沈景闻到底是没能忍心说出拒绝的话,将手伸到了宁琬的面前。
宁琬望着递到面前的手掌心,那系在伤口处的帕子早已浸染了鲜血。
低头的那一瞬,一股血腥味袭来,她不禁微微蹙起眉头,将手背上的结轻轻解开,又轻声问道:“疼吗?”
沈景闻看着小心翼翼解开帕子,眉头皱成一团的宁琬,眸光微变:“不疼。”
这是在心疼他吗?
这种小伤,他还没有放在眼里,哪怕不管不顾,过两天也会好,犯不着为此而感伤。
只是看着这般的宁琬,沈景闻不由得想:
或许是他低估了他未婚妻对自己的情意,这般的她显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他。
沈景闻如此想着,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极浅的笑来,全然没有了收回手的念头,而是老老实实将手伸着,等着宁琬将那层薄薄的帕子揭开,给自己上药。
【提示:当前男主心动值:45。】
熟悉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只是宁琬并没有在意,目光也没有移动分毫。
而当沈景闻的思绪还在天马行空的时候,宁琬接下来的举措却是将他再次拉入了现实。
原本还怕弄疼沈景闻的宁琬松了口气,动作不再似刚才一般小心,而是以一种极其快的速度,极其刁钻的方式,迅速的将那系在伤口处的帕子解开。
被碎瓷片划开的血肉早已经与那帕子粘连在了一起,而宁琬一直坚信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如今又听到沈景闻说不疼,自然没有手下留情。
“嘶—”
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沈景闻一时也没能防住,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掌心的血肉糊成一团,破皮的破皮,外翻的外翻,哪里像是不疼的样子。
听到声音的宁琬手一僵,望着沈景闻极其糟糕的手掌心,既好气又好笑:她真是信了他的鬼话!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宁琬说着,捧着沈景闻的手轻轻吹了起来,心中却想:也不知这波物理安慰有没有用。
感受到左手掌心的痒意后,沈景闻的耳尖微微泛起红来,望着眼前正试图抚平自己伤口的宁琬,心中全无半分怪罪之意。
她看起来真的好在乎他。
“没关系,我不疼。”
听到熟悉的话后,宁琬毫无负担的停下了物理安慰,开始正式的治疗。
而沈景闻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要退缩的意思,哪怕是宁琬的手按压在了他的伤口上,哪怕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疼意,也没有再次吭声。
他的未婚妻自小便是娇养着的,没有做过这种替人上药的粗活,他应当理解才是。
只是今日在尚书府中的事,他还是想要一个答案,哪怕答案是假的。
沈景闻的眸光又黯了些许,望着已经开始做收尾工作的宁琬,想着自己该如何开始问,才不会显得自己唐突。
将这一幕收归眼底的小七,默默念叨:
嗯,其实宿主大大没什么不好,就是有的时候太实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