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炎望着谨慎不已的周文淮,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扣着,而周文淮的心也随之一紧,一时竟觉得口干舌燥,没忍住的抿了抿唇。
“除了当今皇上,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朝中的那三位皇子……”
周文淮没了继续说下去的胆子,连忙转了话头,极其诚恳的开口:
“大人,周某只是书生,没什么过人的见解,只知道这些外人知道的,哪里能知晓朝中的辛秘,还请大人不要在为难周某了。”
若是往日听到这个缘由,君炎还有可能作罢,但一连两日都有人用这种破借口来糊弄他,君炎哪里愿意让这人如意。
“书生?”
君炎手指已然收了回去,眉目肃然,似笑非笑道:“荣平县此次参加院试的共有两百多名考生,只录取了前六名。”
“周公子名列前茅,如今却说自己只是书生,并没有什么过人的见解,不觉得可笑吗?”
周文淮没成想眼前这人会揪着他不放,心中一时思绪万千,想破脑袋也没能想破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不禁如实道:
“周某愚钝。”
“好一个愚钝,我且问你,你觉得朝中这适龄的三个皇子中谁最有可能继承大统?”
周文淮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心中对眼前这人的身份已然多了几分猜忌,思索片刻后:“自然是三皇子君炎。”
君炎心中的不悦因为这番话散去些许,继而又道:“为何不是另外两位皇子?”
周文淮深吸一口气,见君炎神色如常,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沉思片刻后开口道:
“大皇子君牧,半年前便迁往了南蛮之地,以震慑那些起了心思、意图发动战争的蛮子,自然不可能是储君的人选。”
“而二皇子君泽,虽尚在朝中,却并无实权,且时常寻花问柳,全然没有储君风范,亦不会是储君的人选。”
“唯有三皇子君炎,时常参与国中之事,关系民生,深受朝中大臣与百姓拥戴,且三皇子还是皇上的嫡子,立储之事,合情合理。”
一番话下来,君炎对周文淮有了些许改观,可也只有些许。
他并不觉得父皇将君牧调走仅仅是震慑南蛮那般简单,也不一定没有立君牧为储的意思。
自古以来兵权都由皇上掌控,如今父皇却放心将兵权交予君牧一半,他不得不疑心。
其次便是君泽,目前他并未发现什么破绽,他希望他这位二哥不是装的。
君炎压低嗓音,嘴角再次上扬,扯出一抹笑意:
“我想平定南蛮北夷,收回靖平的领土,周公子可愿意辅佐我成就大业?”
周文淮微微一僵,一时只觉得手脚发麻,脸色发白。
这种话可不是他这种人可以听的,若是让人听见告了密,别说是他,就连九族也别想保命。
而君炎见周文淮这副失态的模样,心中再次感慨周文淮的胆量,同时又给一旁的墨竹递过一个眼色,而墨竹心领神会:
“我家公子便是你口中的三皇子,此次出访,便是为了寻贤士辅佐,以此来成就天下一统的大业。”
哪怕已经猜到了君炎的身份非同一般,但亲口听对方承认却是另外一件事。
周文淮立刻站起身来,跪在地上行了一礼:“拜见殿下,刚才多有无礼,还请殿下恕罪。”
“起来吧,你考虑的如何?”君炎站起身,虚扶了一下后,开口问道。
周文淮稍加思索了一番,脑子里却嘈杂一片,全然没有了清晰的思路。
若是跟了三皇子,定然不可能只是他一人参与其中,更有他的父母,还有整个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