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剑宗。
主殿之上,无脸师尊站在殿前,望着殿下的宝贝徒弟。
“语堂,听话,别犯糊涂。”
“以你的天资,再过百年,定然能够飞升上界,断不该浪费时间在情爱之事上。”
“更何况,你所求娶的那人还是那合欢宗的女修。”
“若是让其他宗门知道你娶了那苏欢颜,怕是你这一辈子都将抬不起头来,而剑宗的名声也更会因此一败涂地。”
“这便是你所想看到的结果吗?”
站在一侧的无脸长老闻言应声:“是啊,语堂,你是我们这些人看着长大的,不是你师傅迂腐,虽说我们剑宗并没有要求门下弟子必须割舍情爱,但实在是你这心上之人有些离谱啊。”
“你可知那合欢宗是出了名的花心,嘴上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背后都养了好几个男修,而且没有一个是名正言顺的。”
“你如今大张旗鼓的说是要娶苏欢颜,人合欢宗背地里都不知道嘲笑你多少遍了,而你那所谓的命定之人也还不知在哪一个温柔乡里流连忘返呢。”
宋语堂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望着那无脸的长老,眉心微蹙,“欢颜不是那种人,长老勿要诋毁她。”
“而且此次求娶之事,本就是我与欢颜心意相通后决定好的。”
“她说过,合欢宗并没有外人所说的那般不堪,不过是外人对她们的功法向来有些不喜,再加上合欢宗本身便崇尚婚嫁自由,才让外界对合欢宗的误会越来越深。”
“执法长老,未知事情的真相,便也学着那些人对合欢宗有所成见,可有想过对我、对欢颜公平吗?”
宋语堂一边说着,心中却隐约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为什么他能如此肯定眼前脸糊成一团的人是执法长老,而不是旁人。
这些人的衣服都是一个样式,为何他却从未认错过。
他能理解自己能认出自小养育他长大的师尊与长老们,但为何守在山门的那些未曾相处过的弟子,他也能准确无误的叫出他们的名字来。
宋语堂还想细想,却突然感到心口一疼,像是有一种未知的力量在阻止他。
那无脸长老没想到宋语堂会说出这话,像是被人往喉咙里强塞了什么东西般,一口气差点就没有喘上来。
“语堂啊,你怎么被那女修洗脑到这种地步?”
“在你的眼中,我们莫不是都成了那女修口中的外人不成?”
“那女修同你狡辩自己是名门正派的时候,可有告诉你,她们合欢宗的女修靠着都是在欢爱之际行采补之事吗?”
宋语堂回过神来,再次坚定的出声:“不会的,欢颜不会骗我,这其中定然是误会。”
“误会?”
“语堂啊,你真的让我这个老头子很失望。”
“你还记得你金丹大圆满是下山历炼救回来的书生吗?他们因为被那些女修采了元阳,原本是该寿终正寝的,最后却只活了五个年头。”
“还有那灵宗刚入门只有三年的弟子,你可知他为何会连筑基的雷劫都未能抗住?”
“这么多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摆在这里,你究竟是被下了什么迷魂药,才会帮那恶名远招的合欢宗说话。”
因为执法长老的一席话,宋语堂的脑子里也逐渐浮现起几段零散的记忆。
赶考路上,在破庙休息,却巧遇乞女的书生。
若不是他们被美色所迷,想对其行不轨之事,合欢宗的路过的那些女修又怎么可能会出手。
只不过刚好他们剑宗的弟子也从那处路过,见那几名书生都被扒光了衣服,身上还有一些被抽打过的红痕,以及随后慢悠悠走出来的合欢宗女修,心中理所当然的觉得是她们在行采补之事。
更别提那几个书生被吓破胆后便一个劲的喊救命。
那几个弟子也是年轻气盛,没有听那几个女修解释便直接拔剑相向,几个女修见状自然是负气离开了,只是离去的同时又怕书生杀一个回马枪,便将那在场唯一知道真相的乞女也带了回去。
至于寿终正寝?仅仅只活了五个年头,与那些女修又有什么关系。若不是他们还想对剑宗的小师妹伸出魔爪,他也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至于另外一个……
他欺骗了一个女修,只是不想自己随口所发的誓言竟然会奏效。雷劫之下,本应筑基的他倒是应了那句承诺:若此生负你,我定当不得好死。
“执法长老,这些事情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的确是合欢宗所为,你怎知这其中就定然就没有旁的隐情?”
殿上的无脸师尊似乎没有想到宋语堂会这般忤逆他们,不禁也有些许气急:
“宋语堂!”
“你非要如此执迷不悟吗?”
来自强者的威压落在宋语堂的身上,只是这一次宋语堂并没有默默的承受,而是运气灵力,用化神中期抵挡住了此次的威压。
“宋语堂,你大胆!”
见轻轻松松便能应对他威压,那无脸师尊显然更加生气了,可想到殿下是自己精心养育长大的宝贝徒弟,实在不忍用上全部的实力对付他。
只是想过这么些年,宋语堂一步一个脚印走来的路,无脸师尊不免有些愤慨:
“你心中可还有半点对我这个师尊的尊重?你心中可还记得你肩上所担负着的责任?玄天剑宗费心费力的培养你,盼你成才,盼你能护住宗门,盼你能将剑宗发扬光大,你如今就是这般护着的吗?”
“还是说你的翅膀硬了,便可以将我与长老所说的话不放在眼里了。”
几个大帽子直接扣了下来,宋语堂的神色不免的慌张起来:“弟子不敢。”
就在无脸师尊与一群无脸长老对视,心中松了口气的时候,宋语堂却再次开口了:“语堂只是实话实说,绝无顶撞师尊与各位长老的意思。”
刚落下一口气,还没有喘匀的无脸师尊与一群无脸长老:……疯了,果真是疯了,那妖女究竟是有什么本领,让他们的语堂变成了如今这番不听说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