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妖基本上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
可就在此时,主殿的大门被再一次的推开。
袁守义收起手中的灵气,冷笑一声,不用细想都知道是谁。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倒要看看,这次是不是真的会应了这句话。
看了看还在笼子里的兔妖,袁守义再次嘲讽般的笑了笑。
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而被困于笼中的兔妖却是连吱都不敢吱一声,见有人打断面前的捉妖师后,便缩在角落里,噗嗤噗嗤的啃起笼子来。
沈景渊的动作很快,没有任何停顿的走到了袁守义面前,直接果断的开口:“令牌。”
“下个月的。”
沈景渊心里很清楚,眼前的人绝不会轻易的让步。
可今天这令牌,他必须要拿走。
袁守义望着面前的沈景渊,并没有急于给沈景渊答案。
而是不紧不慢的坐在殿中的正位,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景渊:“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一个月只有一次机会的吧?”
“下个月?”
“那你能保证下个月的时候,不拿下下个月的机会来换?”
“你今天破了这个例,那以后会不会也以今天的事为由,又接着破例?”
袁守义皱着眉头,语气听似缓和却半点没有要商量一番的意思。
“沈景渊,规矩既然定下来,那就不是用来打破的,而是用来遵守的。”
“这点,不是我们当初达成的共识吗?”
袁守义高高在上的语气,好似再说:一月一次已经是他给的最大的恩典了,怎么还有脸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
沈景渊袖袍中的手紧了又紧,眼底划过一丝憎恨的情绪,却在望向袁守义的那一秒,又一次的归于平淡。
“不会的,这个月,下个月都不会的。”
沈景渊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陈述着。
袁守义看着再三保证的沈景渊,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满足。
那种感觉就像将笼中鸟系上线,任由其自由自在的飞。
可只要他一拉线,笼中鸟即使飞得再高,飞得再远,也得乖乖的飞回笼子里。
袁守义并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他那把许久再沈景渊面前拿出过的桃木剑。
桃木剑的剑锋看着已经钝了不少。
可在袁守义灵力的灌输下,又重新焕发出光泽来。
“沈景渊……”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保证,分文不值,一无是处!”
“你可别忘了,一月给你一次机会,是我大发慈悲给你的,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见到她?”
袁守义嘴里的她,双方心中心知肚明。
双方心中更是知道,在袁守义的眼中,锁妖塔中的那人是他困住沈景渊的枷锁,而也正是因为有了这道枷锁,沈景渊才会做他的剑。
沈景渊垂下眼眸,没有回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只是直直的站在原地。
主殿里一时只剩下了兔妖咬笼子的声音。
并不锋利的兔牙,咬着由细铁丝造成的笼子。
牙齿与铁丝的摩擦间,发出着略微刺耳的声音。
可哪怕兔妖在同一处啃了几十上百下,面前的笼子也依旧完好无损。
沈景渊瞥过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笼子,以及里面的兔妖。
袁守义顺着沈景渊的视线看了过去,望着还在挣扎的兔妖,拍了拍手,嘲弄道:“兔子不吃窝边草,要你捉妖,你还把自己当兔子了,山脚下的妖都不抓?”
“还是你觉得我不会下山,才会任由这些妖物住在山脚下?”
袁守义望着犯蠢的沈景渊,再一次的开了口,刻意的避开了之前的话题。
沈景渊嘴唇紧闭,牙关紧咬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它救过……”
“它救过你?”,袁守义直接打断沈景渊的话,又冷呵一声:“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的借口。”
袁守义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沈景渊。
过了这么些年,他还是一点记性都没长。
以为这样的借口就能让他回心转意?
妖物就是妖物,哪怕伪装的再好,也会有露馅的那天。
他不过是把危险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妖就是妖,救你也只是为了迷惑你而已,你修炼也有些年头,竟还是同当年的孩童一样,始终看不清。”
袁守义总是这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沈景渊恶心不已。
只是想到那令牌,沈景渊忍了一次又一次。
笼子中听到这话的兔妖也不再淡定:胡说!
它只不过一个吃草的兔子,迷惑?
兔妖想不明白,眼前的袁守义为何一定要给它冠上这样的名号。
它哪里会有面前要夺它妖丹的捉妖师会迷惑人。
抬起兔头,看着面前道貌岸然的袁守义,兔嘴张了又张。
想说些什么,却又怕激怒了袁守义会直接没命,终究是将兔牙又一次的磕在了笼子上。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得其法。
而兔眼的余光却落在了沈景渊的身上。
它以为所有的捉妖师都和他一样,可它以为的只是它以为的。
兔妖确实救过沈景渊。
在沈景渊被带回重明山的第三年。
那年是沈景渊最不理智的一年。
得了令牌的他试图强行冲破灵力罩救出娘亲,却不想,再灵力罩的反噬之下差点就没了命。
是兔妖叼来了一些治伤用的草药给了他。
当时兔妖隐约之间也猜到了沈景渊的身份,只是看着那被沈景渊鲜血染红的草,兔妖动了恻隐之心。
沈景渊获救之后,便看到了眼前的兔妖。
他没有恩将仇报的打算,只是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妖也分善恶,并非那人口中所说的那般天理不容。
大抵是察觉出了沈景渊对它并没有恶意,兔妖放下心来。
这山脚虽然没法和山上比,但也绝对是修炼的好地方。
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彻底的放飞自我。
兔妖也并不是一两天打消的警惕心。
只是它从来都不知道,山上还有一个袁守义的存在。
刺耳声还在继续。
“它救我是事实,我欠它一命也是事实。”
沈景渊冷静的陈述着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