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条短信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抬头瞅了瞅杨度,虽然我心里很确定他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而且他能采用这种方式跟我交流这件事,就说明他很确定事情的真实性,所以不想引起我们四个人都恐慌。
杨度没有看我,也没有看手机,而是躺在那里。
怎么可能是个死人呢?虽然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怀疑,因为第一次见到他我并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但是这次我们是在林子里见面,月光都被高大的树木挡住了,别说是他了,就连我自己的影子我也没注意过,那么他坐下来难道不是为了休息或者以更加没有威胁的方式谈话,而是想要掩盖他没有影子的事实?
我在去长白山之前对于有没有僵尸都是心存疑虑的,虽然各种古籍之中对这样的事都有记载,而且科学也证明生物电的作用是可以使已经死去的尸体有本能的肌肉动作,所以在长白山看到死了的炸药张出现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过意外,但是一个死了的人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跟我进行交流,甚至做很多活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这科学吗?这可能吗?
我觉得不仅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这个世界上能不能有人相信都是个问题,可是他就是出现了,就是发生了。
杨度指所以把这件事告诉我,应该不是觉得我的承受能力要比其他人强多少,只是这个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而且这绝对不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所以杨度告诉我,想让我提高点警惕。
今天一天我们上山下山来了两个半来回,到现在我已经感觉自己腿都开始哆嗦了,整个人的精神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所以很快我就不能在思考这些事情,而是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的我看到有个人蹲在我们的火堆前面,我纳闷是谁这么晚了居然还醒着,四下里看了一圈,发现另外三个人都还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因为这里是景区,也没有什么别的野生动物,所以我们也没有安排人守夜,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轻轻的坐了起来,慢慢地贴着墙边绕到了那人身后,准备先把他按倒再说,可是还没等我到达可以袭击的范围内,火堆前面的人就说话了,“小开啊,坐下吧,咱们说几句话。”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倒不是因为他能够发现我,而是我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小开这个名字我上一次听到还是三四年前的春节,那是我刚刚参加工作,过年的时候回家,父亲像平时一样自己在书房里坐着,听到门响了就问了一句是不是小开回来了。
“爸?”我不敢置信的叫出了声,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我绕到那人的正面,他也抬起头看我,果然是父亲。
“爸,你怎么会在这?对不起,儿子不孝,在你临死前的最后时间我没能在您的身边。”我根本没有想为什么已经死去的父亲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考虑这是不是个梦,我有太多的话想说了,即便是个梦,我也不想就这么醒过来。
父亲看我哭了,笑了起来,“傻孩子,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别这么自责,爸来呢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你放心,最后那段时间爸走得很安详,虽然没有见到你,但是能看着你在这个世界上站住了脚,爸也就放心了。”
我呜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嗯嗯地答应,我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看到他的时候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剩下满腔的悔恨和难过。
“好了,接下来的事对你很重要,非常重要,你要记住这些话。”父亲伸手抹掉了我的眼泪,“你现在参与的这件事非常的复杂,这其中有无数的人为他献出了生命,但是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完成了这件事,我对这件事的了解也不算太多,但是我通过几十年的研究发现了一个秘密,曾经有一个人成功过,或者说不完整的成功过,这与他是谁,现在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一定还活着,这个人现在的目的谁也不清楚,但他很执着于一场祭祀,一场不知道为什么而举行的祭祀。”
“你们在长白山见到的祭坛,也是这个祭祀活动的一次尝试,他祭献的东西除了你们看到的那些尸体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天池中暗含的那条阴龙,长白山最早的时候并不是将军峰最高的,其他的山峰也不是现在这样,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为了完成这次祭祀而人为改变的。”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父亲会对我去过长白山,以及在长白山看到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接下来还要去寻找剩下的三把钥匙是吧,你希望解开这些谜题我并不反对,而且在我生命中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也是在追查这件事,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你会看到很多让你难以接受的事实,甚至有一些关于到我,关于到你的身世,你要记住,这个局实在是太大了,每个人为了在其中保全自我或者是得到利益都会不择手段,你要怀疑任何人和事,不光是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是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点点头,这个问题我已经意识到了。
“还有一点,我在那封信中告诉你的不要相信姓刘的,我感觉这个人很快就要出现了,但是现在他的目的和行动让我有些疑惑,曾经我以为他是想置你于死地,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他好像在保护你,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你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他。”
父亲的说法倒是和我们之前的推论不谋而合,包括今天这个小何说的,这个姓刘的人的确是在参与者这件事,而且是带着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目的。
我默默地把这些话记载了心里,还想跟父亲说几句话,可是躺在不远处的金字突然动了一下,我条件发射的回头看了一下,金子没有醒,但是当我回过头去发现面前的父亲已经不见了,我大声喊了起来,“爸?爸?”
“开哥,你醒醒,你怎么了?”我被摇醒了,就在我睡觉的地方,原来这些果然是个梦,但是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了,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我坐了起来,却发现大勇在极力的憋着笑。
“你笑什么?我脸上有花?”
“没有,开哥,你昨晚被卖到黑煤窑挖矿去了?怎么整成这个样啊?”大勇掏出手机让我自己看,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接过手机,我看到了手机屏幕上印出来的我,我的脸颊上有两道长长的黑色痕迹,我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这两道痕迹正是父亲在梦里给我擦泪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