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又在信口开河了!”毛法医愤怒的打断古云非,“自己破不了案子,又开始鼓吹凶手如何如何厉害了。唐科长,咱们根本没必要跟这个就知道涮嘴皮子的家伙耗时间。有这工夫,凶手早就落网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毛法医,古云非只是淡然一笑,“现在急着去抓人也随便你们,反正这个案子又不归我负责。我只是觉得有必要提醒各位一句,凶手留下的线索,你们是不是都找到了?”
唐洪实在有点儿看不透古云非这个人,听他突然这么问,疑惑的看向毛法医和其他两个刑侦技术员。
毛法医不假思索道:“专业方面你大可放心。凡是有用的线索,我们不可能落下,跟那个外行顾问可不一样。”
“是吗。那我请问毛法医,凶手在案发现场最后干的一件事是什么?”
毛法医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恼凶成怒,“少在这儿胡搅蛮缠。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如果我知道呢?”
毛法医张了张嘴,想出言嘲讽,可是面对古云非那平静得近乎深不可测的表情,忽然感到有些心虚,勉强道:“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古云非没再解释,走过餐桌,拿起一只扣在桌上的高脚杯,走向茶几旁的一个沙发,舒舒服服的坐了上去。
他并不在意其他人什么反应,拿起茶几上的开胃甜酒,往酒杯里倒了一点儿,放在鼻下很享受的闻起来。
众人看的莫名其妙,毛法医问:“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凶手在这里最后干了什么吗?”古云非懒洋洋的把自己嵌在沙发里。
“你意思是他在喝酒?”
“在炒完菜之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就在这里歇了一段时间,喝了一些酒。”
“你怎么就能断定是凶手,不是女死者呢?”
“沙发上的压痕,留下的油烟味,酒瓶残酒的挥发程度,倒酒的方式等等太多了。而我,最擅长把这些细微的痕迹串联起来,得出一个完整的推断。”
“可就算你能推测出来又有什么用?”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有什么为什么,他觉得累了就歇歇。”
古云非微微摇头,“一个刚杀完人又时间紧迫的罪犯,就算他再大胆,也没必要冒这个风险。更别说,他还要清除掉酒杯和酒瓶上的指纹,以及酒杯里的唾液了。这样多此一举的目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古云非抬头瞅了瞅上面。
毛法医和众人跟着一起抬头往上看,发现古云非在看的是墙上一面挂钟。他坐的沙发刚好正对着那个挂钟。
“他在计算警察赶来的时间。”古云非说。
警员们满脸疑惑,都不明白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罗嘉最先反应过来,“难道说,他想向我们暗示什么吗?”
古云非放下酒杯,“这是最合理的解释。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来告诉警方,他杀死jojo的原因绝不像表面看到得那么简单,需要我们去找更深的原因。如果不了解他真正的计划,贸然行动,那才是浪费时间。”
古云非这话无疑就是在点唐洪和毛法医。毛法医当然不能就这么认输,固执的说道:“信口开河谁都能讲,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拿的出来吗?”
“证据应该就在这个公寓里,凶手不会光有暗示……”古云非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
“我看你是又想拖延吧,行了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别急,老人家,我好像找到了。”古云非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沙发的扶手上,用两根手指从上面捏起了什么东西。
毛法医凑到跟前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根打了节的头发,哑然笑道:“这算什么证据啊,不过是一根头发。”
“这应该是死者的头发,还打了蝴蝶结,故意放在凶手坐过的沙发上,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的线索。”
“那又能怎样,这是死者的公寓,自然到处都是她的头发,有什么稀奇。”
古云非根本没理他,自言自语道:“一根死人的头发能用来暗示什么呢?”
罗嘉灵机一动道:“尸体之前一直放在卫生间的浴缸里,会不会那个线索还藏在卫生间里?”
毛法医断然否认,“不可能。卫生间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指纹和脚印都没有,也没有留下任何属于凶手的东西!”
古云非想了想,“也许那东西不在卫生间里,而是在……”他的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女尸,慢慢站起身走过去。
他蹲在女尸身边,伸手抚摸起女尸的长发。
相比古云非昨天看见的那个勾魂的妖精,她现在的诱//惑也就剩那头长发了。
这一下一下的抚摸简直胜过温柔的情人,看得周围人牙齿打颤,真担心那具残缺的女尸会突然坐起来。
毛法医不住冷笑,“你不会认为线索就是死人的这些头发吧?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已经把这具女尸检查遍了。你现在纯属浪费时间!”
古云非不以为然的撇了下嘴角,“接你解剖刀一用。”
“我凭什么要借你,那可都是专业工具……”毛法医一口回绝,还想挖苦他几句,猛然看见古云非正在拍打身旁一个白色的铝合金箱。他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那不正是他的法医勘验箱吗?什么时候到了这小子手里?
他急头白脸的怒叱助手王力,“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借给他?”
王力大呼冤枉,“我没有啊,王主任。我也不知道什么跑到了那小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