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就算周海涛再放狠话,警方也不能退缩。当务之急就是赶在事情闹大之前,找到他的犯罪证据。
所有人都退到了别墅外面,有的警员心里还不服,他们这么多专业警察凭什么要听古云非一个外人安排,可是老大展羽都发话了又不敢不听。
房子里剩下了古云非一个人,整个世界都仿佛瞬间变的寂静下来。
这样的环境让古云非感觉特别自在,就像在他的骨雕仓库里。
他站在一楼客厅里,按照罗慧君的话说,这里感觉最别扭。其实就是这里的布置,跟二楼三楼截然不同。尽管都是风格相似的摆设和家具,二楼三楼的东西堆放的太过随意,只有一楼显示出异常得精心,那些名贵的器物反复挪动过,更是被抚摸的熠熠生辉……
房屋象征着人的心灵和头脑。
房屋里的一切都能暗示出一个人的心理状态。
空荡的房间表示空虚寂寞,富丽堂皇表示虚荣心很盛,乱七八糟的房间表示心情杂乱。
周海涛大体是一个头脑精明,不拘小节,但急躁冲动的人。这样的人通常不会在意房屋里的细节。
莫非这里确实住过其他人?
一个可以改变周海涛,勾起他内心欲望的人?
古云非抽出一根特制的烟叼在嘴里,划着火柴点着,在一明一灭之间,忘忧草化作的烟雾渐渐溶进他的大脑,让他沉重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
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任何细微的气味和颜色都能在脑海中被无限放大。
他就像走进了一个奇异的世界里,能同任何事物进行语言之外的交流。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没有打断,继续听着那个声音坦白,“你可以尽情的崇拜我,匍匐在我脚下,来吧,母gou,让我征服你,践踏你吧,用这些你做梦都无法得到的财富……”
古云非追寻着这个虚无的只有内心欲望的人,慢慢穿过客厅,在某个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一间茶室。
古云非在门口停留了一下,他超乎寻常的嗅觉在玻璃门上捕捉到了一丝特殊的刺激味。
尽管这味道已经挥发得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对于古云非来说已经足够强烈了。
他马上判断出这是丙醇的气味,于是凑近房门仔细闻了闻,最后确定那股味道来自于玻璃门上端的木头边框上。他已经大概猜到那是什么了。走到厨房,找来一些小苏打用水化开,涂抹在了木头边框上。随后慢慢显现出几个模糊的数字——511。
那是记号笔写在门上的。即使擦掉了,只要还有残留,遇到碱性溶液就能显现出来。.七
在房门上写上511代表什么含义呢?
古云非推开玻璃门,茶室里古色古香,全是仿古家具。正中央放着一个大茶海。周围是一圈檀木座椅。墙上有山水字画。
之前古云非也没太注意这个房间,此时看上去依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忘忧草的作用下,古云非却感知到了许多不寻常的地方。
他此时眼中看到的全是家具被挪动过的痕迹,不是简简单单的调整位置,而是被拖到过屋子外面,大理石的地面上留下了许多长长的擦痕。只是这些痕迹太细微,不容易发现。
古云非霍然想到一种可能。
客厅里那些被反复挪动的名贵器物会不会曾被搬到了这间屋子里。
他眼前看到的房间开始发生了变化,那些古色古香的仿古家具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客厅里的其他东西。
一个崭新的房间呈现在古云非脑海中——拥挤奢华,富丽堂皇。
房间中间换成了一个客厅里的真皮沙发。
一幕充满恶趣味的画面不经意的闯到古云非眼前——
男人志得意满的坐在沙发里,冯诺跪在他两tui//间卖力的服务。他望着满屋奢靡,享受着女神卑贱的仰慕,心中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满足。
对男人来说,这就终极梦想吗?
古云非讥笑着掐灭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往案发现场扔东西。”罗嘉不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弯腰把古云非丢掉的烟头捡起来。
“你怎么进来了?”古云非很不喜欢这种时候被人打搅。
“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我怕你把自己抽死。怎么样啊,我看你在这间屋子都站了半天了,有什么发现没有啊?”
“冯诺就在这里。”
罗嘉惊奇的看了看房间里,伸手在古云非眼前晃晃,“你还清醒吧。”
“我当然很清醒,我是说冯诺失踪的那几天就住在这里,她那些照片也是在这里拍的。”
“在这里拍的?那不对啊,她照片里的背景也不是这些仿古家具啊。”
“她只是用了这间屋子,当时这里的物品和摆设都不一样,那些东西现在全都搬到了其他房间。”
罗嘉一滞,随即恍然道:“我说怎么看冯诺发的照片怎么眼熟,就是找不到拍照的地方。原来这个周海涛把房间给重新布置了。他肯定用这个房间做过什么吧?”
“他把这个//女人qiu禁在这里做他的xing/nu,也许是使用什么手段把她控制住了,倒是没有发现反抗的痕迹。”
“这些你都能看出来!?”罗嘉惊讶道。
“我还能看出那个男人独特的嗜好,喜欢把沙发摆放在房间中间,也就是我站的地方,坐在沙发里命令女人给他kou/jiāo,或是wán弄//她,他一边欣赏房间里的名贵收藏……”
“行了,别往下说了。”罗嘉看到古云非邪恶的表情,情不自禁的脑补出那些令人反胃的画面。
有了古云非的结论,她至少胆气壮了许多,出去把周海涛带进来了,当着展羽的面对他说:“你不用费心等上面人捞你了,谁来了你都走不了,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你到底把冯诺怎么样了?”
周海涛嗤之以鼻,翻着白眼道:“我说你们能不能换点儿新花样,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连唬带诈。你们东江警察就这么点儿本事?”
“你不用得意,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把冯诺就qiu禁在了这个房间里。你以为事后把房间重新布置一下就能蒙混过去?你做梦!”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刚装修完的房子为什么要重新布置?”
“抵赖是没有用的,你对她做了什么我们清楚,你自己也清楚。我就问你一句,冯诺现在人到底在哪儿?”
“无可奉告。我不认识什么冯诺,我也没qiu禁过她。要想给我定罪,那就拿出证据来!你有吗??”周海涛毫不退让,反将了罗嘉一军。
这倒给罗嘉难住了,她要是有冯诺的线索,就直接去找了,还用得着翻来覆去审问这个滚刀肉?
事已至此,展羽也帮不上忙,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只能看着这两位死磕。不过,看情形时间拖的越久,越对警方不利。
正担心着,门口一阵乱,一个穿西服带眼镜的中年男人推开把守的警察,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嘴里还在不停训斥,“不开眼的东西还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
展羽一看来人就暗道不好。
周海涛却乐了,大声道:“你来的正好,成秘书。要是再晚点儿,你们东江这边的警察就要给我上刑了。”
“我看谁敢,还有没有王法?”成秘书瞪起眼,跟要吃人一样在每一个警察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展羽脸上。
他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来我在电话里跟展队长说的一点儿用都没有哇。你是铁定了要整这个人呗。”
展羽明知道是周海涛故意挑拨,可也没法解释,只能说道:“这件事不是我能说了算。现在只是例行公事,按证据说话。”
“证据?!”成秘书眯起近视镜后面两颗小圆眼,询问似的看向周海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