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蘅看着宋玉谦,他的样貌品性在京中都是排的上名号的,虽然不敌谢忱宋珧那些人样貌妖孽,但这样一位清雅的贵公子,就那么死了,未免可惜。
陆蘅道:“殿下,今年秋,能否别去易水湖?”
宋玉谦闻言微愣,方才他刚刚同陆婉君提起易水湖,陆蘅便要他不要去,若不是她在陆婉君身边安插了眼线,那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宋玉谦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笑看着她道:“为何?”
陆蘅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臣女,臣女自幼做的梦便极准,只是极少做梦,近日梦见殿下,殿下在易水湖上游船遭遇不测,故而……”
“放肆!你敢咒本宫?”
陆蘅跪地道:“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虽听起来有些荒诞,但以防万一,殿下能否答应臣女?”
实在荒唐,宋玉谦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见她神情严肃,笑道:“不过是秋天时不去易水湖,本宫答应你就是。”
“殿下,此事臣女只告诉了您,还望您能保密。”
宋玉谦一愣,被她这严肃的模样逗笑了:“本宫答应你,不对外讲就是。”
陆蘅退下后,宋玉谦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他以为能入母后眼的,总该是个聪慧的女子才是,陆蘅方才那话,实在是太蠢了!
陆蘅也清楚自己贸然说这些,宋玉谦能信就见鬼了,她话已经带到了。
“赵嬷嬷,你能不能出府帮我办件事?”
以防万一,还是联系下在宫外的势力,安插在易水湖畔,随时盯着宋玉谦会不会去的好。-
陆婉君见陆蘅走了,有些生气的来到了亭中道:“殿下,臣女斗胆,敢问刚刚我二妹同您说了什么?”
“一些无厘头的话罢了,本宫答应过她,不外传。”
宋玉谦此言一出,陆婉君有些不乐意了,陆蘅定是又使出她的狐媚功夫对殿下说了什么,殿下居然瞒着她?
陆婉君也并未不识趣的追问宋玉谦陆蘅说了什么,笑道:“阿蘅一向如此,说话有时让人摸不着头脑,殿下莫要见怪。不说她了,方才同殿下说到,秋季去游湖之事,不知可还作数么?”
如今再府中,哪怕父亲母亲都有意撮合她同太子殿下,可她仍要顾及着身份,拘谨着。
原本自命清高的陆婉君也并不想太过主动,可陆蘅那个小贱人,阴险又无耻,令她不安极了,她一定要找个单独同殿下相处的机会,太子殿下一定是她陆婉君的!绝不能出半分纰漏。
谁知宋玉谦闻言,脑中莫名想起陆蘅的话,笑道:“本宫事物繁忙,游湖之事,回头再说吧。”
陆婉君脸色一变,她猜的果然不错,陆蘅定是同殿下说了什么,他才开始疏远自己。
可太子不说,她又不敢问,只是眼眶微微泛红:“好,都凭殿下吩咐。”
陆婉君眼角带泪的模样我见犹怜,宋玉谦一时有些慌了手脚,他觉得自己答应好她的,因为陆蘅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爽约确实不大好,想了想笑道:“好了,本宫答应你就是,待入了秋,本宫哪日闲下来,便带你去游湖。”
陆蘅说的话,怎么看都是笑谈。
更何况这内宅女子,小心思最多,那庶女看着也不像省油的灯,母后收她为义女,封为县主,难保她心中不会生出更多不该有的心思,有心让他疏远陆婉君。
可笑他刚刚看着陆蘅凝重的神情,险些信了她的邪,宋玉谦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双颊微微泛红的陆婉君,心道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方才那个陆蘅面对她时,脸不红心不跳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他又怎会信呢?
同陆婉君约定好了后,宋玉谦还有事,便起身离开了。
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陆婉君眸中浮现起一抹冷笑,陆蘅以为她那点下作的小伎俩,和那张狐媚子脸蛋儿,能诱惑的了太子殿下?
太子这种正统的君子,最终能看入眼的,终究是她陆婉君!入了秋,她定要带着太子多去易水湖多游湖几次,半分机会也不给陆蘅那个小贱人留!
陆婉君愤愤的想着,身后一道人影闪过,陆婉君一愣,连忙转头看去,却只见到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一个黑衣人身形矫健的人避开府中下人,一路自湖心亭来到了三房的青阮院,三夫人一身素裙,正在院中抚琴,陆婉昱坐在一旁的竹木椅上,安静的看着书。
这对儿母女性子如出一辙的温柔恬静,满腹书香气,三夫人虽然出身低贱,样貌也比不得二夫人那般明艳,气质却是三位夫人中最好的。
最重要的是,三夫人为人低调谦和,令人丝毫生不出戒备心来,这些年大房二房明争暗斗,三房这里却独善其身,从不争夺陆元的宠爱。
可陆元私下里却最喜欢来青阮院,所以尽管三夫人从不争抢什么,府中上下都清楚她是老爷心尖儿上的人,没人敢亏待了三房去。
此时院中却一个下人都没有,那黑衣人很快便来了,将方才在湖心亭所见告诉了三夫人后,领了赏银,便飞速离去了。
“娘,二姐这是准备做什么?她该不会真以为,自己做了皇后娘娘的义女,便能与长姐一较高下了吧?”
陆婉昱觉得有些好笑,太子同陆婉君在说话,她故意凑过去,不是明显再挑衅陆婉君么?就算真入了殿下的眼,他日能嫁去东宫为妾,陆婉君眼中定容不下她。
三夫人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这二姐是个厉害的。”
虽然她一时想不透陆蘅为何会去找太子,可一个有本事让陆婉君接二连三吃瘪,一场宴会便让皇后收做义女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个自己往枪口撞的蠢货?
“娘,那我们该怎么做?你平日里要我同大姐三姐相处好关系,如今却为何不让我往她们那里去了?”
“陆婉君是好,但他日若飞黄腾达了,未必会管你,你那三姐就是个蠢的,更不必说。昔日要你同她们处好关系,都怪娘出身低,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可今日不同往日,你二姐在乡下长大的,这府中也没几个真心待她的人,你我若能多关心下你二姐,她定会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