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蘅正在院中堆柴火,闻言目光淡淡瞟了舒宁的方向一眼,又收回了视线,事不关己的继续干活儿了。
陆蘅这一再寻常不过的举动,看在舒宁眼中却变了味道。
李小九一定嫉妒死她了,不过表面上强装淡定罢了。
回房后,舒晴忍不住笑道:“姐姐,你瞧见李小九刚才的样子了么?”她肯定羡慕死你了,不过娘不是说让大牛哥再等几年么?你怎么这么早就松口了啊?”
舒宁展开喜服,一脸高傲:“本来我想让他再等几年,毕竟就这么嫁给他,太便宜他了,可是想想他对我一片痴心也是可怜,大牛哥也老大不小的,还是不吊着人家了。”
舒宁一面说着,一面将衣裳穿在身上,却吃惊的发现,里衣太紧,勉强才塞进去,出了一身汗。
屋外,李梅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小宁,换好了没?出来娘看看。”
舒宁咬着牙,将外面那件套上后,走了出去。
陆蘅扫完院子,正准备回房,李梅叫住了她:“站住,我们阿宁的新喜服,你不一起看看么?
毕竟,可是当初为之私奔的人,亲自送给她的阿宁的。
陆蘅顿住脚步,无所谓的笑了笑:“好啊。”
虽然知道李梅故意的,可陆蘅早就无所谓了,而且,那衣裳貌似对舒宁而言也不是很合身。
舒宁略显笨拙的从房里走了出来:“娘……”
“呦,这衣裳怎么这么紧啊?”舒宁肚子上的肉都被勒的一层一层的凸显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可能大牛哥忘了我的尺码?”
李梅脸色有些难看:“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还好意思上门提亲,简直一点诚意也没有!”
陆蘅盯着那喜服看了会儿,突然道:“这衣裳我穿着应该正好。”
李梅母女三人转过头来,无语的看了她半晌,发出一阵冷笑。
“李小九,你还做梦能嫁给大牛呢?这衣裳你配穿么?”
“我是说衣裳的尺码我应该能穿上。”
陆蘅淡淡道,李梅有些尴尬,转移了话题:“衣裳尺码不合适,找个裁缝铺改改就是了。”
照理说这种简单的针线活儿李梅自己就能做,此刻像是刻意显得她女儿不一般似的,偏偏要带到县城去做,还声称要找最好的裁缝做。
这时,舒尘的窗子突然开了:“二婶,正好我帮小九做了身入秋的衣裳,应该做好了,您去县城的话,一起帮忙取回来吧。”
陆蘅闻言愣了下:“你何时给我做的衣裳?你哪来的银子?”
“奶奶给的。”
舒宁蹙眉道:“阿尘,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奶奶给你的银子是去念书用的,怎么给外人做衣裳?”
给李小九做都不给她和舒晴这两个姐姐做,简直是个白眼狼!
舒尘笑道:“奶奶给了我不少银子,说是一半交学费,另一半当零花,我一年应该也花不完。”
舒王氏虽然吝啬,可对舒尘去从不抠门,李梅嫉妒的胃里直冒酸水儿。
李梅翻了个白眼,酸溜溜的开口道:“你给李小九做的衣裳我们哪敢取,想拿自己去。”
说罢,领着舒宁和舒晴回屋换衣裳了。
对于李家送来的喜服不合身这件事,李家的道歉还算诚恳,没过几日县城大集,李大牛亲自驾着家中的牛车来接舒宁去县城改衣裳。
李大牛抓了抓头,惭愧道:“不好意思小宁,嫁衣是我娘送去做的,估计说错你的尺码了。”
他没好意思说,这嫁衣他是参照李小九和舒宁身材之间的大概尺码做的,自打李小九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心中便隐隐动了些恻隐之心。
甚至还想着,如果李小九能放下脸面回来求自己,放弃舒宁,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在这种念头催使下,李大牛将家中准备好的衣料送去裁缝铺时,便报了这么个尺码。
直到李梅上门做客时,暗示他娘可以去找舒宁提亲了,而他厚脸皮的找李小九吃了几次闭门羹后,李大牛才放下了自己心中这个有些荒唐的念头。
原本以为这喜服舒宁能穿上,李大牛似乎也没想到她这么胖。
舒宁见李大牛认错的态度还算真诚,火气稍稍消了些,却也没给李大牛好脸色,还是舒晴在一旁做和事佬:“姐姐别生气了,大牛哥这不给你道歉来了么,这衣裳有些人怕是做梦都想穿呢。”
这话提醒了舒宁,她勉强正眼看了李大牛一眼,高傲道:“这次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走吧。”
这时,舒尘房中的窗子突然开了:“堂姐,去县城的话能不能帮我在裁缝铺里捎身衣裳回来?”
“你什么时候做的衣裳?”
“有小半月了,我估计应该差不多做好了。”
舒宁正准备应下,李大牛突然语气发酸的开了口:“啧啧,做了秀才的人就是不一样,你不是从李小九那得到一匹马么?自己去!”
舒宁没答话,做了个为难的表情,她本就不喜欢这个堂弟,能不帮他捎带东西自然是好的。
正在房中刻苦练字的陆蘅听见外面这动静,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推开房门道:“阿尘,正好我要去县城买点东西,你和我一起去将衣裳取回来吧。”
“怎么哪都有你?”舒宁忍无可忍:“我和大牛哥要去县城,你便带着阿尘去,你存心和我们过不去是不是?”
“我今早洗了脸,你为何也要洗?”
舒宁被堵住,骂了声什么陆蘅没听清,拉着李大牛走了。
“大牛哥,一会儿驾车快些,别让他们追上来。”舒宁有些烦躁的催促着。
李大牛听话的重重一扬手中的鞭子,只是老牛跑起来慢的很,很快便被陆蘅的马车超过了。
舒宁黑了脸,同驾车的李大牛道:“大牛哥,咱俩成亲后也买辆马车吧。”
“啊?”李大牛有些无奈道:“以后再说吧。”
最近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昔日乖巧可爱的小宁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变的他都快不认得了。